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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的賀州城。
一扇殘破的木窗掛在簷下,吱呀亂晃著,要掉不掉,風挾著雨絲飛入窗中,落在少年單薄的青衫上。
年少的謝臨微在懊悔。
自幼孃親便教他君子六藝,告誡他行不能無禮,言不能粗俗,他卻那樣嚴厲的斥責了一個無辜的小娘子。
他茫然的望向雨外,望向朦朧中的府邸:她會不會難過,自己是不是應該去找她賠罪呢?
雪白的宣紙上暈開一大團墨。
謝臨微什麼也沒寫。
他很清楚現在要做的事很多…他要用功習書,名揚天下,他要讓謝鞏知道,他過去的所作所為,他的無情冷血,並不能影響孃親和他半分。
可現在,他的腦海裡只有那一雙漆黑的眼瞳。
少年霍然起身,他躬下身,撿起足邊的那柄傘,便要出門——
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謝臨微愕然的望著面前的人。
門外寒風凜冽,雨水濛濛,而此刻少女站在門前,懷中抱著一隻貓。
貓乖順的趴在她的懷裡,兩爪虛虛的扒著袖子,謝臨微目光下移,卻望見它的左腿卻鮮血淋漓,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劃開過。
阿青望著他,她輕聲開口,卻只有一個字:“貓…”
謝臨微明白了她的意思,卻很無措。
謝梵已經出去了,阿孃如今臥病在榻,經常半日都不見清醒,而外頭又下著雨,想要找別人也並不方便。
可他並不通岐黃之術。
然或許是愧疚心作祟,或許是還有什麼別的原因,謝臨微總不肯露怯。
他頷一頷首,垂眼道:“進來吧。”
阿青腳步一頓,隨後跨了進來,而少年微微側開身,半刻,他探出手想要接過那貓,貓兒卻驟然睜著眼要往外竄,少女也似一驚,抬手又攬了回來。
瞬息之間,謝臨微臉頰發燙,好在阿青善意的解圍:“可能它比較怕生。”
她說這話時,眼睛眨了一眨,碎雨落在眼裡,像星子一般。
謝臨微有幾分好笑,又有幾分不易察覺的慶幸:她一點也不怕他了。
阿青問:“謝公子,你有什麼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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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臨微自然不能說沒有。
他回到房間,憑藉記憶去翻找紗布和草藥,阿孃經常生病,而每次生病謝梵和他便總是一人去請郎中,一人去抓藥。
久而久之,謝家也零零散散的堆了一堆藥材。
謝臨微回來的時候,便見阿青跪在案前,目光帶著幾分遊離。
直到一點雨飛濺在她的睫毛上,她的瞳仁才猛的一縮,隨後緩緩聚焦。
雨聲瀝瀝間,謝臨微沉默,他走上前去,試圖關上窗——哪怕他明知做不到。
這扇窗昨日便壞了,他本來要去找東街那個工匠來的,偏偏又下起了雨,工匠擺擺手,說過幾日再來。
謝臨微其實本也不在意,可他看向阿青,恍惚覺得:現在是真的有點在意了。
阿青卻搶先一步:“沒關係。”
她道:“我家也是這樣…這個時節多雨,窗戶本來就很容易壞呀。”
謝臨微模糊的嗯了一聲。
阿青便不再說話了,她往後挪了挪,騰出手支著下頷,望見少年走來,望著他跪坐在身前,身清如雪,望著他似乎下定了好大一個決心,最終踟躕的探出手,微眯著眼睛,小心而笨拙的將一團綠色的藥汁敷在狸貓的左腿上。
她漸漸困了,眼皮打架,便聽著中途少年試圖對狸貓進行毫無用處的安撫,聽到他放棄時一聲無奈的嘆息。
從始至終,少年緊張無措的神色,通通都落在了少女的眼睛裡。
可阿青睡過去的前一刻,只是單純的想:
他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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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如昨,人未如昔。
周青毫無形象的趴在案上。
謝臨微這處屋舍雖稱不上精緻,也比鄒縣那個隨便的客棧好上許多,臨山開闊,周簇大片翠綠的竹林,舍中縈繞著一股幽幽的草藥香。
仔細辨認,還能識得許多武功不俗之人埋伏在此處……周青冷笑:怪不得他乖乖在這也不跑了,原來是找到了個好地方。
周青心頭憤憤。
周青開始提要求。
她用手指了指唇,便聽見謝臨微問她:“師妹想喝水?”
周青點頭。
謝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