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臣之心

第14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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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建興六年七月初五，正是雍親王蕭璨迎娶襄陽侯府長公子裴玉戈的正日子，而再過上數日，蕭璨也便正好過雙十的生辰。男子二十加冠成年，而朝中人人皆知雍王成婚之後便會接下御史臺要職，對於究竟是這位胡鬧張揚慣了的王爺、還是那個已經死了好幾個月的前御史大夫更難纏，眾臣心中一時還沒有把握。

&esp;&esp;迎親成禮的時辰都是在約莫黃昏時分，不同於蕭璨要早起去宮中請旨、再去京郊宗廟祭拜先祖，襄陽侯府白日裡倒還算清閒。

&esp;&esp;白日裡倒也擺了席，宴請往來的親朋同僚吃酒。不過裴紹是行伍出身，同他交好的大多都是武將，除卻一些同他一樣只封了虛職並無實權的將軍有空上門道喜，多數沒趕上休沐日子，便只能遣家中女眷帶了賀禮送上，蕭夫人一應招待客套打理得十分妥帖。

&esp;&esp;和大老粗裴紹不同，出身皇族旁支的蕭夫人雖不是郡主郡主一類的出身，可接人待物的本事自小也是練過的。再加上她性情溫和，雖是繼室，卻也受裴紹原配所出的兩個孩子尊敬，這喜宴也是盡全力去辦妥的。

&esp;&esp;比起外院男子那席，內院明顯忙碌不少。縱使蕭夫人一早便找了從前的姐妹幫襯著，也是忙得腳不沾地，尤其是應承那些懷挾私心打探訊息的各府女眷，實在是累人得很。熬過了午膳後約莫一兩個時辰，內院的宴席才散得差不多。

&esp;&esp;與蕭夫人相好的另外幾位夫人一同忙碌了大半日，剛想著歇口氣，便有外院管事差遣了個婆子過來傳話，說宮裡請的全福夫人到了，幾位夫人又只能打起精神一道去垂花門外迎人。

&esp;&esp;全福夫人通常是父母手足、丈夫兒女健在的夫人，出嫁前為新嫁娘梳頭賜福。只是裴玉戈是男子，禮部同宗正寺刪去了許多嫁女的禮節，其中也包括了這全福夫人一節，卻不曾想宮中竟又臨時指派了人來。

&esp;&esp;蕭夫人領著幾個姐妹過來迎人，一見那位被簇擁而來的老婦人，立刻神情一震屈膝問安：“妾身見過壽王妃，王妃金安。”

&esp;&esp;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天子指派為蕭璨主婚的壽王的正配王妃竇氏。論輩分，壽王妃是昭帝的弟媳，天子見了都要客客氣氣喚一聲舅祖母，地位可不是在場其他夫人可以比肩的。

&esp;&esp;壽王妃年過六旬，保養得宜的面容仍能看出年輕時美豔動人的影子，而且她並沒有什麼皇族長輩的架子。隨行女官令幾位夫人起身後，王妃便主動開口解釋道：“老身受陛下之託而來，襄陽侯之子雖非女子，卻也已是皇家的媳婦，陛下說該全的體面還是要給的。”

&esp;&esp;“是，妾身代侯爺和長安謝陛下隆恩。王妃請隨妾身來。”

&esp;&esp;蕭夫人站起來，略微躬著身子將壽王妃讓進內院。因裴玉戈是男子，襄陽侯府特地安排了離著外院最近的一個小院做他出嫁之所，院內伺候的也多為侍女，唯有裴玉戈近身的活計仍由先前伺候的一對兄弟來做。年紀大的兄長負責往來內外院傳訊息，十幾歲的弟弟則近身伺候。

&esp;&esp;當壽王妃被一眾夫人簇擁著進入房內時，近身的侍從看了眼自家公子。再小他也是男子，見狀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躲到角落裡去，將位置讓給身份尊貴的幾位夫人。

&esp;&esp;裴玉戈並沒見過眼前的老婦人，但只看一眼對方衣著釵環，便能猜到對方身份非比尋常。蕭夫人適時開口道其壽王妃的身份，裴玉戈起身攏手向夫人行了全禮道：“微臣參見王妃娘娘。”

&esp;&esp;“平身。你既要嫁入雍王府，今後便也是老身的孫媳，不必以君臣之禮相論。”

&esp;&esp;“臣…謹遵王妃教導。”

&esp;&esp;壽王妃仔細打量著面前的青年，確實是世間罕見的姣好面容。男生女相、雌雄莫辨，加上天生弱症使得人極白，唯有言談間神態聲音顯得出幾分文人雅士的風流，才不至於讓人將他錯認為女子。不過也正因為裴玉戈身上集齊了這世上男女之妙，才會招來雍王惦記，好好一個男子卻不得不嫁為人婦。

&esp;&esp;“陛下託老身為你梳頭送福，你身子也不好，先坐下便是。”

&esp;&esp;裴玉戈行了禮坐回桌前，其實先前侍從正言已為他打理好了髮髻，此刻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