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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瑾是個閒不住的，尤其是蕭御死後，她總覺得，得早點回東都去，再在這裡待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這些房契和地契，回頭交給他。”陸瑾道，“銀票咱留下。”
沉吟點點頭，“是！”
房契和地契，她拿走也無用，一個姑娘家的，豈敢變賣死罪之人的家當，若是被朝廷知道，保不齊要被一起治罪。
但是銀票沒寫名字，她自然是可以收為己用的。
很好，又斂了一筆。
靠著這些銀子，若是哪天在東都待不下去了，還可以去邊關買個宅子，到時候遠離那些是是非非，過她的安穩日子。
以前還想著，查出背後放暗箭的人，想著能回到北國去。
可現在不一樣了，當你無權無勢的時候，你會發現你什麼都不行，身邊連個搭把手的人都沒有，誰都不會幫你。
陸瑾幽幽輕嘆，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計劃趕不上變化。
“小姐，您嘆氣作甚？”沉吟低聲問。
陸瑾搖搖頭。
“是捨不得這些房契和地契嗎？”沉吟又問。
陸瑾報之一笑，“不捨得也沒用，拿在手裡反而是燙山芋，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好了，別想太多，送了這些給李海之後，咱們就收拾東西，等我的傷勢足以支撐路上的顛簸，咱們儘快回東都。”
“是！”沉吟不知道，小姐為什麼這麼著急回去，但想著這裡的事情太棘手，便也沒有多問，揣著那一摞的東西，撒丫子跑出了房間。
陸瑾靠在床柱處，說虛弱是真的，但裝的成分也有，畢竟這副身子骨的確不經用，但她的傷也沒到那個地步。
原本北堯城事罷，可以回東都領功領賞，可現在只有領罰，陸瑾才不想撈不著好處，還跟著一起受罪。
她又不是鎮北王府的人，何必跟著一起吃苦？
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沉吟才回來。
陸瑾坐在桌案旁喝水，不由的眉心微蹙，“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小姐小姐，顧仁死了。”沉吟喘著氣，“奴婢看熱鬧去了。”
陸瑾一口水噴出來，“誰？顧狗？”
“對，死了！”沉吟忙道，“奴婢跟著李大人後面進去的，看得真真，確定就是他，被人弄死的，血被放幹了，流了一地的血。可外頭的人，愣是沒聽到他呼救。”
陸瑾默默放下手中杯盞，“如果是為了賑災銀和糧草之事，大可不必如此。”
“小姐，您這是什麼意思？”沉吟不解。
陸瑾揉著眉心，“那枚戒指有問題。”
也許，還有一個人，知道這些事。
“趙金望如今在何處？”陸瑾忙問。
沉吟撓撓頭，“不知道。”
“牢裡沒瞧見？”陸瑾問。
沉吟想了想，自己跟著李海進去，卻是也沒瞧見趙金望啊！
“好像沒看到。”沉吟忙道，“進去就沒動靜，是不是轉移了？”
陸瑾摸著下巴，兀自思忖著，“不在啊……”
原本是想公審，然後公然處決，以儆效尤。
可現在顧仁死了，趙金望不知所蹤，這裡面可就有點……有點意思了！
“應該不在，反正奴婢沒瞧見。”沉吟不會說謊，沒看見就是沒看見。
陸瑾點點頭，心下了悟。
“小姐，怎麼了？”沉吟低聲問，“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陸瑾轉頭看她，“這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免得被滅口。”
沉吟：“！”
“記住了嗎？”
“記住了！”
這北堯城的風雨，明明將熄，可又好似，剛剛開始。
夜裡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雨。
譁然雨聲，吵得人睡不著覺。
陸瑾忽然從夢中驚醒，下意識的看向後窗位置，窗戶半開著，被外頭的風雨吹得稀里嘩啦的，發出低低的“吱呀”聲。
“沉吟？”陸瑾低喚。
沉吟趴在桌案上，睡得很沉。
“沉吟？”陸瑾掀開被褥下了床，轉身朝著後窗走去，輕輕關上了窗戶，但窗臺上仍是被雨水浸溼，滿目狼藉。
眉心微蹙，陸瑾轉頭望著趴在案頭的沉吟，心裡有些微恙。
沉吟睡得淺，尤其是她受傷這段時間，更是怕她出事，所以分外留心，但是今夜居然叫不醒，這的確有些不同尋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