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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徵神情淡然道:“倘若陛下不願放你,又何必讓下官親自走這一遭。”
林放再次陷入沉思,良久之後才說道:“若是老夫簽下認罪書之後,只怕寧滄海會對我林家族人動手……”
黃徵大手一擺,安慰道:“林大人但請放心,只要你簽下認罪書,便是陛下的帝黨中人,依照陛下的性子,定然會全力護你家人周全!”
林放面露掙扎之色:“陛下真會護住我林家人周全嗎?”
畢竟林家老小性命都捏在他人的手上。
設身處地之下,即便是黃徵也得好生掂量一番,更何況林放如今早就沒了退路?
不過黃徵深知,若是繼續任由林放這麼耽擱下去,難免夜長夢多。
“也罷,既然林大人信不過陛下,那就且看你林家一門下場究竟如何?”
話一說完,黃徵一臉淡漠的就將認罪書要往懷裡塞,全然無視了在掙扎之中的林放。
“且慢,老夫簽下認罪書便是。”
眼見黃徵的動作如此乾脆,滿頭大汗的林放急忙一把按住了黃徵的手。
黃徵將認罪書遞了過去,淡然一笑道:“呵呵,林大人果然識時務。”
林放不敢再討價還價,提起毛筆就在認罪書上籤下了姓名,而後摁下了手印。
重新接回認罪書,黃徵掃了一眼,終於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林放見狀,
忐忑不安的問道:“黃府尹,老夫已經按照陛下的意思簽字畫押了,那林府上下二十餘口人的性命……”
“林大人,你就安心隨下官回宮覆命吧,陛下對保護林家人的事情,早已做了安排。”
黃徵揮了揮手,示意衙役們過來,給林放戴上了枷鎖,繼續道:“得罪了林大人,你畢竟是戴罪之身,這些表面過場必須走。”
林放無話可說,只能跟著黃徵一起出了府門。
儘管他覺得自己是受到了秦牧的脅迫,但他的把柄畢竟落到了秦牧手中,所以除了認命之外,已經別無他法。
在林府眾人的注視之下,黃徵和衙役們押解著林放出了府門。
可就在這是,林府門前的長街上,忽然傳來陣陣整齊的腳步聲。
沒過一會兒,一支身披金甲,手握的長戟隊伍,便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林府門前。
林放抬眼看去,這才認出來金甲隊伍是禁軍三衛中的金吾衛。
“黃府尹,陛下……陛下為了押解老夫入宮,居然動用了金吾衛,真是好大的排場!”
看著臺階之下陣列整齊的金吾衛,林放也不由得露出陣陣慘笑,立馬明白了黃徵今日為何能如此大張旗鼓的前來林府問罪。
原來背後是有金吾衛的底氣。
今日他要是不在這認罪書上簽字畫押,恐怕等到明日一早,這京師之內
便再也沒了林氏一門!
這一刻,林放才意識到,那個一直被朝臣們詬病的昏君,坐於至尊之位的那位天子,真正下狠手時竟是這般滴水不漏!
可是還沒等他消化乾淨心中的驚駭。
身旁黃徵卻發出的一陣輕笑聲,瞬間就讓他的血液凝固了。
“林大人不要擔心,金吾衛來此,只不過是為了路上不生波折,讓你林府上下二十餘口人能夠平平安安入宮。”
“哦對了,陛下還特意囑咐過下官,要對你府中的兩條愛犬,也得小心看護著。”
“陛下這般看重林大人,想來林大人應該不會在去往宮中的路上,讓下官為難吧?”
黃徵的話看似是對林放的關照,實則是在警告林放,警告林放不要在入宮途中多生事端!
如若不然,林府最後的下場一樣是雞犬不留!
“老夫哪敢為難黃府尹?”
林放露出一抹苦笑:“今日金吾衛親臨林府,眨眼間訊息就會傳遍整個京師,到時候誰都會知道我林放已經投靠了陛下,老夫在這種時候生出事端,豈不是嫌自己活得久了嗎?”
陛下果然好手段啊!
為了逼老夫徹底斷了退路,逼老夫與寧黨反目成仇,居然擺出了這麼大的陣仗!
寧相,咱們真是小看了這位少年昏君啊!
“林大人清楚便好。”
黃徵顯然對林放的
識時務相當滿意,隨即向門前的金吾衛下令道:“來人,送林大人一家老小進宮。”
在金吾衛和京兆府衙役的嚴加看管之下,林府所有人被押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