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鵬北海,鳳朝陽(三)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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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擷英起身走到陸寒淵的背後,一伸手,旁邊就有太監遞上了一根鞭子,陸擷英接過鞭子,用力地將其抽到陸寒淵的背上。
陸擷英的專用的鞭子上有著細細密密的倒刺,只兩三下,就將陸寒淵的官袍便被抽得四分五裂,倒刺勾出血肉一片。
“怎麼樣?是皇昭司的鞭子疼,還是都察院的鞭子疼?”
陸寒淵青紫著嘴唇,哆嗦著回道:“都察院是仇怨……皇昭司是恩賞,二者……比不得……”
“你明白就好,怎麼做就不要我教你了。”陸擷英將鞭子丟給陸全吉下去擦洗乾淨,“馬上清明瞭,多買點東西祭拜你那些死去的兄弟。他們為何而死,你可得想清楚。”
“奴婢明白。”
清明夜間,萬籟俱靜,唯有簷下雨,繼續鞺鞺鞳鞳,企圖洗淨世間一切塵垢,空階滴到明。
夜雨帶來的草木清新,與燭油香灰的氣味混雜在一起。景明月跪在祠堂的蒲團上,靜靜地看著燃燒的香灰一寸寸地墜落,待終於燃盡之後,再換上三炷香。
祠堂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景明月的心和麵前的香灰同時顫動了一下。
她不用回頭就知道,來的人是誰。
那人沒有馬上踏進祠堂,就靜靜地站在門口,也沒有離去。
“是因為我在這裡,所以不敢進來嗎?”景明月開口問話,但依舊沒有回頭。
“不是。”陸寒淵緩步走進祠堂內。
靖寧帝為表彰蘇敬儒之忠義,在京城修建的忠義侯祠堂,陸寒淵只要人在京城沒有其他任務,每年清明都會前來祭拜。
為了避人耳目,陸寒淵每年都是待宵禁之後四下無人時,在祠堂裡對著蘇敬儒的塑像,一個人跪上一整晚。
這是他第一次在忠義侯祠堂裡遇到景明月,她是也打算在這裡跪上一整宿嗎?
陸寒淵走向景明月的每一步都是無盡的忐忑。
科舉案過後的這麼多天裡,他始終在刻意躲著她。
他發現自己已經懦弱到,連蘇重三這樣的名字都已經不敢面對了。
那樣刻意的閃躲,景明月不會察覺不到。所以今日她是料準了他必定會來這裡,故而守株待兔,決定告訴他她究竟是誰了嗎?
陸寒淵拈香點燃,跪在景明月的身側,虔誠至極地對著蘇敬儒的塑像拜了三拜。
印象中的蘇敬儒是被貶謫流放的布衣白身,耕地勞作之時與田間農夫無異,在督促他們讀書練武,教導他們為人處世之道時,又是即使粗布麻衣也掩蓋不了的文人傲骨。
而靖寧帝為忠義侯蘇敬儒立的塑像是御史著緋,金剛怒目之狀。直斥林氏兄妹奸佞誤國,痛罵成康叛黨亂臣賊子,即使以卵擊石粉身碎骨,亦九死無悔。
師父倘若在天有靈,幫幫我好不好……
陸寒淵將燃香插入香爐之中。
“景大人為什麼會深夜在此?”
“白日隨陛下在太廟參加祭祀,晚些時候又領著衡陽眾人一一參拜衡陽諸位先賢,自然只能拖到這夜間。”
“這麼遲了還要冒雨前來參拜,景大人對忠義侯當真是看重。”
“你不也是嗎?”景明月反問陸寒淵。
“景大人已經祭拜過忠義侯了,那為何還盤桓在此,遲遲不願離去。”
景明月抬頭仰望著忠義侯的金身塑像:“聽聞二十多年前忠義侯羅列林氏兄妹十惡不赦的百條罪狀中,有一條就是操縱科舉舞弊。今古相照,有感而發,便想在此問問忠義侯,他不惜以命相搏的清明盛世,還需要我怎麼做?”
“所以,你化名蘇重三,也是因為蘇大人的緣故?”
“是。”景明月答得乾脆利落,“我信蘇大人這般正直之士,必不忍見世間不公之事,在天之靈定會願意出手相助。”
陸寒淵在心中啞笑,果然是她,永遠能給一切事情順理成章,毫無錯處的堂皇理由。
“你辛苦籌劃這一場科舉大案,究竟是為了世間的公正道義?還是為了藉此一步步扳倒政敵?”
陸寒淵問出了這麼多日他最想問景明月的問題。她一次次如何欺瞞他已經不重要了,他只想知道什麼才是她真正的所求。
“都有。”景明月對暗藏的私慾承認得坦坦蕩蕩,“忠義侯是能被皇家建祠被世人傳頌的聖人,我景明月不是!”
陸寒淵在心中不易察覺地鬆了一口氣,這樣也挺好。聖人會死,他希望她無論如何都顧好自己好好活著。
蘇敬儒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