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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亦鳴連連點頭,全然不知白一塵記住他,只是因為他與他的男朋友名字僅有一字之差罷了。
“我記得,你來找我是來學畫畫的。”白一塵讓他坐下聊天,“你有哪裡不太明白呢,告訴我。”
白一塵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地想給時亦鳴傳授畢生所學,不為什麼,也忘了自己說了不再收學生的事,全憑時亦鳴的這張臉。
然而就在時亦鳴高興地想要回應時,白一塵的手機卻忽然振動了一下,他掏出手機一看,發現是有人給他發了條簡訊,內容簡潔,寥寥不過四個字:[還活著嗎?]
但卻讓白一塵不得不對時亦鳴說抱歉:“對不起,亦鳴,我忽然想起我還有點事沒處理,要不你明天再過來吧?”
時亦鳴雖然有些愕愣,但白一塵的那聲“亦鳴”又讓他心呯呯跳個不停,胸腔中也彷彿有團熱火,燒得他血液都沸騰了起來,只懂得迷迷怔怔地說“好”。
白一塵喜歡時亦南,深愛著時亦南,從他們還未在一起時到現在,這份愛濃烈萬分,勝過世間最醇的酒,可惜現在的白一塵有時候也會想,他現在愛的是時亦南這個人,還是時亦南的那張臉。不然他怎麼會為了另外一個更像時亦南的人,而丟掉這個不夠像時亦南的時亦鳴呢?
不過這個疑問僅在他心頭繚繞過幾秒便消散在這日燦爛的陽光底下,他走出畫室的門,到外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初春清新的空氣納入肺腑。
“……再見,白老師。”時亦鳴頗有些失落地和白一塵道別,“我明天再來拜訪您。”
白一塵望著他與時亦南一模一樣的眉眼,目光貪婪地描摹過他臉上的每一寸輪廓每一根線條,差點就心軟地想要挽留他,但最後,他也只是微笑開口,柔聲道:“路上小心點,明天見。”
“嗯……”
青年低低地應了一聲,他的胸腔中翻湧著陌生熱烈的感情,只是這種感情他以前從未有過,他也分不清這是對自己尊敬的老師的欽慕還是其他,帶著微微的茫然和無措離開了畫室。
走到畫室對面的人行道時,他卻還是忍不住回頭朝著白一塵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
而那勾起他所有情緒的男人,卻顧著低頭把玩手機,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於是時亦鳴心頭的失落更深。
白一塵的畫室叫做收藏品,開在予安路的路口,而在予安路更深街巷的裡面,有著一家酒吧,酒吧名叫私藏品。
白一塵剛剛收到的簡訊,就是酒吧老闆宋雲珩給他發來的,簡訊不長,寥寥數個字,和老闆本人的性格一模一樣。白一塵看著這四個黑字,幾乎就能想象到宋雲珩是怎樣肅著一張臉,皺眉按著打字鍵給他發了這樣一條簡訊。
於是他忍不住笑了,給宋雲珩回覆道:[當然還活著,我馬上就來看你。]
他和宋玉珩的相識始於一場意外,是在他第二次自殺後不久的時候。
樂棟把他送進了醫院,可他卻偷偷從醫院跑了出來,時亦南的離開對他打擊太大,他除了想念時亦南,再也做不了其他的事。
他在深夜裡一個人走在予安路的街道上,腦海裡想著很多過去的回憶,想起他以前和時亦南說,等他畢業以後他想開一間畫室,名字就叫做“收藏品”,因為大部分的畫作買回來都是收藏用的,這個名字很有意義,時亦南也說這個名字好,說畫室開張的時候他一定會來,會幫著他一起裝修畫室。
想著想著,白一塵就一邊笑,一邊默默地流著眼淚,眼淚被夜風烘乾,他覺得有些冷,就想找個地方避風。
可是深夜的予安路很靜,也很暗,路旁的店鋪都關門了,白一塵又走了一會,才看到門牌還亮著的“私藏品”酒吧。
於是白一塵走了進去,點了一杯伏特加,他想要很烈的酒,喝下去就能醉得不省人事那種,可是酒保最終只遞給他了一杯果汁。
宋玉珩把那杯果汁推到他的面前,和他說:“現在是凌晨五點,我的酒吧四點半就打烊了,沒有酒可以給你喝了。”
但白一塵分明看到他背後堆得整齊的酒瓶,不過宋雲珩的聲音很像時亦南,所以白一塵對他笑了笑,沒有和他多加爭辯,喝完那杯果汁,在桌子上放了錢就離開了私藏品酒吧。
一個月後,白一塵出院了,予安路的路口那裡也多了一家名叫“收藏品”的畫室。
畫室裡的裝修風格是白一塵獨自設計的,裝修也是他和工人一起做的,那個曾經說過要幫他的人已經離開了,所以白一塵只能請別人幫忙。
不過叫白一塵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