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棟不著痕跡地長舒了一口氣,用輕鬆的語調對白一塵說:“那太好了,等會我開車來接你,你儘快收拾一下啊。”
“嗯。”白一塵應了一聲,將手上的畫筆擱下。
“寶貝,我愛死你了。”
白一塵聽到樂棟這句熟悉的話,輕笑著說:“麼麼噠。”
“麼麼噠,待會見。”
“待會見。”
白一塵結束通話電話,伸出手指順著畫布上的人的輪廓勾勒了一圈,偏偏頭說:“寶貝,我愛死你了。”
畫中的時亦南緊抿著唇,一言不發,好像白一塵的愛語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句無足輕重的問好,可以默不作答,可以拋之腦後,可以裝作沒有聽見,置若罔聞。
然而白一塵卻早已習慣了他的沉默,他坐在畫前,靜靜地看著畫裡的人,直到顏料乾透,才拿起放在一旁的白布蓋上畫架。
在白布完全遮去畫中那人的臉龐之前,白一塵又輕輕說了句:“待會見,寶貝。”
白一塵上車的時候,樂棟盯著他眼睛看了很久,最後在發車之前才皺著眉問了句:“你哭過?”
“沒有啊。”白一塵繫好安全帶後迅速抬頭,眼底一片愕然,“只是昨晚沒有睡好,怎麼,我黑眼圈很明顯嗎?”
“沒有就好,你最近又失眠了?”樂棟鬆了口氣,發動車子避開白一塵的望著他眼神。
他不喜歡白一塵看他時的眼神,太深情了。那裡面濃烈的愛意幾乎要溢位來,像粘稠的蜂蜜一樣黏纏住他的呼吸——可他根本就不愛他,白一塵愛的永遠只有時亦南一個人。
“沒有啊,就是睡得不好,老是做夢。昨天夏醫生給我開了點藥,我先吃吃看吧。”白一塵伸出手指按按眼球,漫不經心地說道。
車子拐過一個路口,樂棟開口道:“藥能少吃就少吃,那些藥對你的腎和肝都不太好。”
白一塵望著窗外快速劃過的景物笑著敷衍道:“我知道啦。”
樂棟聽著他這滿不在乎的語氣,有些生氣,但很快又憋了回去。
而白一塵望著車窗上反射出的樂棟的側臉,唇邊的笑卻勾得更深了,他近乎迷戀地用眼神一寸寸地描摹著那個人的臉龐,像是要在心臟上刻出一個他的紋身來般鄭重。
“時亦南……”白一塵蠕動著淡色的唇瓣,喊出一個無聲的名字。
樂棟以為白一塵看的是窗外的風景,卻不知道白一塵看的是他,準確來說,是長著時亦南的臉的他。
同學會上白一塵聽到了很多熟人的聲音,但是他卻不能一一念出那些人的名字,女人還好,他還是能認清的,但是男同學的話他只能用滿是深情和柔光的眼神回望著他們——畢竟他們都長著時亦南那張深邃俊美的臉。
白一塵不想來同學聚會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前兩年他是一直沉溺在時亦南離開他的痛苦中,把自己和外界完全隔離,到了後兩年他卻是誰也認不清了。
他想時亦南想得快要瘋了,夢裡夢外,醒時醉時,滿腦子都是他。
他瘋狂地畫畫,畫時亦南的臉,把他們兩人在一起時的相簿拿出來反覆看,深怕自己忘了這張臉,忘了這個他無比深愛的人。
別人都說他是上帝的寵兒,有著無比精緻,宛如油畫中的神祗般俊美漂亮的臉龐,好聽到能讓人沉醉在其中不肯醒來的嗓音和極高的繪畫天賦、學習語言的能力。
白一塵也是這樣覺得的。
他除了感情有些不順利之外,一切都挺好的。上帝似乎疼愛他到偏心的地步,連番自殺都沒讓他死去,甚至在他第三次自殺未遂後,還讓他能夠一直看到他最想看到的那個人。
在醫院裡,在畫室裡,在超市裡,在大街上,他都能看到時亦南。
他再也不用透過畫畫,透過照片來記住這個他深愛的人了,他能看到鮮活的,有表情的,會對他的笑的時亦南了。
樂棟一直站在白一塵身邊,每當其他人和白一塵打招呼時,樂棟就會很快喊出那個人的名字,念著好久不見和那個人握手,以此方便白一塵毫無障礙地和那個人交流。
然而當一個極為高大的男人走到白一塵面前時,樂棟忽然間就像失去了所有語言的能力,沉默著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白一塵雖然有些奇怪,但眼前的這男人一直不出聲,他也認不出他到底是誰。他只能抬頭,滿眼深情,貪婪地望著這個連身高都和時亦南相差無幾的男人,伸出自己的右手柔聲說一句“好久不見”,然後在心底默默猜測著他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