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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亦南,
時亦南。
這個白一塵放在嘴邊,刻在心尖上,流淌在血液裡呼喚了數萬遍的名字,今天終於從別人嘴裡說出來了。
白一塵忽然有些想笑。
他想起了自己第三次自殺沒成功,在醫院醒來時的情景。
那時他一睜開眼,就看到了時亦南,他激動得流下眼淚,一把拽住他的衣袖,語不成聲地喊著他的名字:“亦南……亦南……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你好久……”
然而那個“時亦南”卻僵住了身體,沒有回抱住他,沒有吻去他頰邊的淚水,而是輕輕拔開他的手臂,一字一句在他以為已經癒合了傷口上重新劃下一刀,再撒上一把精鹽,令他血流成河,痛苦難捱,他說——
“一塵……我是樂棟,不是時亦南。”
從那天,白一塵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時亦南真的回來了,那他還認得出他嗎?
一定能認出的吧,畢竟他是那麼的愛時亦南。
沒有會比他更加熟悉時亦南了,他身上的每一顆痣,手心裡的掌紋,他高興時的樣子,憤怒時的樣子,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可是當這天真的來時,白一塵卻發現他真的認不出時亦南了。因為時亦南變得和所有人一樣,雖然都是那個時亦南,卻又不再是時亦南了。
他愛的那個時亦南迷路了,再也找不到回來的路了。
而現在,白一塵只是恍惚了一會,就重新抬頭綻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來:“亦南,你回來了啊。”
只是這個笑裡包含著多少複雜的情緒:痛苦、無奈、喜悅亦或釋然,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而站在他面前的時亦南更不會知道。
回來的時亦南成熟了許多,年少時眉間的戾氣和驕傲都收斂了起來,化作眸底暗沉的微光。
他西裝革履,衣冠楚楚,以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重新站回白一塵的面前,但白一塵卻還是覺得以前那個穿白襯衫的他最好看,他坐在圖書館裡給他念情詩時,他被細碎的陽光照射著臉龐最值得他懷念。
人人都說他賤,和他媽一樣只會惦記著舊人,為了個無足輕重的男人自殺,而他更可憐,自殺了三次都沒死成,每日每夜地活在看不到盡頭,令人絕望的等待中。
可白一塵想告訴他們,他不後悔,他也不介意等,哪怕時亦南永遠都不會回來了,他還是想等。
時亦南對他來說那麼重要,是他的整個世界,他為什麼不能等?
但如今白一塵望著那張熟悉的臉龐,卻發現自己心中原本想要和他說的好些話,現在一個字也想不起來了,他甚至仍在懷疑,這個時亦南真的是時亦南嗎?畢竟他現在已經認不出他了,要是他把他認錯了怎麼辦?
樂棟知道白一塵的病,他見兩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唇角幹扯出一個笑容來,站出來打圓場:“嘿,老朋友見面幹嘛都在這裡乾站著,我們到那裡去坐啊。”
時亦南收回手,似笑非笑地看了白一塵一眼,忽然微微俯身湊到白一塵耳畔問道:“去不去?”
樂棟在一旁咬緊了牙根,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時亦南不喜歡他,從以前就不喜歡,因為他是白一塵的老同學,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再加上他同樣也喜歡白一塵,所以時亦南總是會和他對著幹。於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白一塵回以時亦南一個微笑,然後跟在男人身後去了陽臺,而他剛才指的地方是一處四人桌椅。
這兩個人還是這樣有默契,就好像他們從未分離過一樣,時亦南想白一塵如何,白一塵就如何,不需要任何語言,白一塵就能看懂他想要的東西。
而時亦南現在還缺什麼?金錢,勢力,美人,他想要的都可以有,卻是這個普通的同學聚會找不到的東西,他今天會來這裡,想要得到的東西就只有一個——白一塵。
樂棟差點控制不住自己,他將酒杯重重砸在一旁的果盤桌上,紅著眼眶低低地笑了起來:“白一塵,你遲早會被他搞死的……”
白一塵跟著時亦南去了陽臺。
陽臺很涼,整座城市被夜色籠罩著,晚風輕輕的吹過路人的面龐,漫不經心地帶走人們心上的焦躁。
白一塵的手上還舉著杯紅酒,他走到陽臺邊上,望著底下城市繁華的夜景,舉杯輕輕抿了一口紅酒,然後就著唇上溼亮的酒漬轉過身目光灼灼地望著時亦南,笑著開口:“大總裁今天怎麼有空來見我們這些鄉下窮苦人啊?”
時亦南看著他的眼神,抬手鬆了松領帶,懸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