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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羽得知噩耗,星夜去會郭承琪。

向來,穆羽夫婦視文君姐妹為己出,疼愛不亞於穆修,如今滿園繁華枯萎了一角,想弟弟穆修大喜之日,卻碰到這樣的事,讓白髮人送黑髮人,真是情何以堪!

“怎麼會這樣?”

郭承琪回想,上午在明月堡,曾問起穆修的這個女兒,穆修說是病了,這才幾個時辰,怎麼就死了呢?他見親家又急又氣,好言安慰道:“親家請先冷靜。唐明就算長了翅膀,他也飛不出綿上地界。只是貴侄女之事,又和魏局長有何干呢?”

“蒼天有眼,難道我誣陷他不成!”

想起魏柺子從客棧回來報告的情形,郭承琪有些明白了。魏柺子向來貪財好色,說不定他真的佔了人家便宜,可畢竟是幾天前的事了呀。

“他怎麼會——”

“魏柺子是怎樣的人,難道你真的不知道?”

魏柺子是何等樣人,郭承琪豈能不知!

數年前,有人向省府聯名告發郭承琪,羅列了貪汙公帑、枉法縱惡、私通共黨、強姦民婦等八大罪狀。為此,郭承琪跑到省裡打通關節,反告那些人誣衊構陷,將為首的罰了個傾家蕩產。事後知道,時任警佐魏柺子也參與了此事,然而那時,魏柺子因剿匪立功,剛被他提拔為局長,他只好展示風度,翻過了那一頁。

郭承琪說:“魏柺子不是什麼好東西,可眼下他正四處追捕共黨分子。不如咱們先穩住,等捉到了唐明,再收拾他不遲。親家你看如何?”

穆羽說:“他是你手下,我只能來找你。穆修要抬人到縣府說理,是我暫時勸住了。這事已激起民憤,如果耽擱了,誰也不敢保證會發生別的什麼事。”

郭承琪頻頻點頭。不過,他也得提醒親家:“親家做得對!現在也只有你能勸得住穆修。冤有頭,債有主。只要抓住唐明,一切水落石出。話說回來,穆修若是忍不下這口氣,到縣府來鬧,國法面前不講私情,若再有人反告他私通共黨、構陷官員,誰又能說得清呢?”

“私通共黨?”穆羽冷笑道:“我侄女都被害死了!”

郭承琪說:“親家想得簡單了。魏局長已經查明,共黨的頭子叫車健,兩次到明月堡找唐明。說唐明是共黨,一點也不冤枉他。他在山上這麼長時間,從事過多少赤化活動,難道穆修全然不知?退一步,穆修時常容留不明不白之人在他花園裡,這是事實吧?若不是他縱容,她女兒會與唐明長時間苟且?鄉里傳聞他私藏槍支,難道也是無稽之談?只怕是他引狼入室,倒賠了女兒性命呢。事情若再鬧大了,在他府裡搜起來,指不定找出什麼證據。到時候,誰又能證明他不是私通共黨呢?”

穆羽走後,郭承琪不敢休息,去了趟河底兵營。

河底村住著晉軍一個團,團長是閻督軍的嫡系愛將,一向與郭承琪交好。密商到破曉時候,郭承琪離開軍營回到縣衙,剛迷糊了會兒,魏柺子渾身泥土、兩眼血絲,沮喪萬分地稟報:朔頭警務所被襲了。

郭承琪一邊聽,一邊腦子飛快地轉動。這兩日之內,先是車健逃跑,齊步造反,接著又是神灣村搶劫殺人,朔頭警務所被襲、武器被搶,又摻和著唐明失蹤、斛家小姐懸樑自盡,真乃是紛亂如麻。莫非車健、唐明與出走的官兵已然合流?太嶽山匪遲不來早不來,偏此時來湊熱鬧,莫非也同流合汙了嗎?真如此,綿上再無寧日也。

魏柺子掏出張紙條,交給郭承琪。

紙條開啟,上面寫著幾行字:灑家不為金和銀,爺們不要爾狗命,只因如今缺槍使,特來貴局借幾支。卻並無落款。郭承琪看了,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什麼山匪!不過是個障眼法。”

“這中間,莫非有甚破綻嗎?”魏柺子小心地問道。

“他們這把戲,也只蒙得了你們。”

“屬下特意問過,說的確是土匪。那幾個慫貨一個響屁沒放,讓人捆了豬蹄扣,就差給他們放血了。”

郭承琪恨恨地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國家花了無數錢,卻只養了些慫包蛋。平時不務正業、養尊處優、欺男霸女也就算了,關鍵時刻百無一用,要他何用!”說得魏柺子臉上灰白相參,答無以答,應無以應。

隨即,郭承琪下了三道令。

頭道令,將朔頭村警察分局移至明月堡,原班人馬發落到城防,罰三個月苦力;二道令,小害不除成大害,警察局一邊暗訪,一邊集結大隊,全力追剿車健及兵營叛逃者下落;三道令,安撫山匪,許諾既往不咎,若能配合清剿共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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