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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行不隔理,同行如宿敵。
綿上縣原有的幾家炭場為搶生意,平時就在明爭暗鬥,互相使絆子,如今見又有人來分羹,皆恨得咬牙切齒。他們幾家知道,若論單個實力,任憑哪個也不是斛家對手,於是放下成見,抱團取暖,推舉實力最強的胡永祿為首,合夥來對付斛家。
斛家炭場甫一開張,立即遭到他們的合力攻擊。
他們時刻關注斛家炭場的進出情狀。這邊進炭多時,他們搶先壓價,這邊貨缺了,他們便又聯合漲價。斛明清沒經過如此陣戰,只曉得跟風漲落,疲於應付。他們又暗中買通馬幫,半路上偷偷將斛家的好炭換成自家的劣質炭。斛家炭場經營了數日,便出現了拒付炭款的情況。折騰了幾個來回,明清嘴上起了燎焦泡,說話嗓子痛,來向少東家討教。明文面授機宜,讓他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斛家炭場門口貼出了告示。斛家保證以本城最低價供炭,若在別處能買到更便宜的,斛家自願補齊差價;在斛家拉炭的,只要夠一萬斤,承諾獎勵一成的炭價。隔了數日,斛家又貼出告示。這回,除重申前次內容外,又加上新承諾:只在斛家炭場一家拉炭的,每夠一個月,價格再降一成。胡永祿將那幾家聚到一起商議,咬緊牙關再戰。他們跑到主顧那裡,信誓旦旦地保證價格絕不會比斛家高,保證質量上乘,若發現以次充好,寧願雙倍賠償。到這時候,實力弱些的,就已準備打退堂鼓了。
斛明清乘勢發力,明令炭車從窯口拉炭,一律取樣,將樣品裝在瓷罐裡,封條封了口,貨到炭場當面驗看。自炭場拉出炭,送到主顧那裡,也依此交割。那些趕車的即便想做鬼弄虛,一時也沒有了門道。明清又在炭場開了大灶,僱個師傅做飯。按規矩出工的,白吃晌午飯;來拉炭的,除優惠炭價外,兩菜一湯管飽吃。
這下,那幾戶終於玩不轉了。平日裡,他們對人嚴苛,幹活嫌他幹得少,工錢嫌他掙得多,將受苦人當牲口使。那些受苦人本來滿肚子怨氣,見斛家如此恩貼,更加怨聲載道,不僅幹活消極,還往好炭裡摻土渣,故意砸他牌子。
經這幾個回合,那幾戶黔驢技窮了,只好掛起免戰牌。胡永祿將明文請到聚仙樓吃飯,當面賠情道歉,保證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各自相安。穆修聽說這事,將明文叫來,說,這隻算醫好了眼前瘡,若不趁勢作為,將來必定還要生事。商場如戰場,得有個徹底的了斷。萬事只要用心,沒有找不到的良方。明文冥思苦想幾日,決心仿效紡織、制香、陶瓷業、商業等行業的做法,牽頭成立炭業公會。
這之前,在郭承琪推動下,綿上縣已先後成立了十幾個行業公會。這些公會不僅約束業者有序經營,幷包辦代收稅款、攤派等事務,省下政府許多麻煩。明文向郭承琪陳說想法,郭承琪當即給予充分肯定。
隔了幾日,郭承琪親自召集縣內所有炭場和窯口的東家,合議成立綿上縣炭業公會。穆羽無意外當選會長,牛四則成為管賬。條約規定,所有窯口須憑公會核發的準銷票對外銷售,炭價也由公會統一規定,不準私自降價和漲價出售;炭廠和窯口的稅款由公會代收,其中一成留公會,供攤派和會務支使,其餘全部上交。
這規定顯然有些草率,有人當即表示反對。於是,郭知事又召集諸東家商議,准許他們自主銷售一部分到外縣,但炭價不得低於本縣規定,否則也要罰稅。為杜絕相鄰窯口爭礦之弊,郭知事會同各窯找炭的好手,明定了各窯口界限。政府為中間人,眾窯主立約盟誓,承諾絕不越界盜挖,否則關停處置。就這樣,初入炭業不久的斛家,在政府鼎力幫助下,成了綿上縣炭業的掌門人。
穆羽非常感謝郭承琪。他知道,斛家在綿上縣無往不利,其實處處離不開親家的照應。親家如此出力,於公,是為地方的長治久安,於私,則還是為他自己。親戚歸親戚,利益歸利益,任何時候都不能忘了這一點。
公會成立剛滿月,穆羽向牛四詢問公會收支狀況。聽說還有不少積餘,立即叫牛四拿出兩成,交給明文處置。穆羽對牛四說:“我也不想瞞你。這筆款其實是打點官員的。沒有他們照應,炭業公會的事情也不好辦。”
牛四笑道:“東家何必多心。牛四伺候老爺多少年,掙的是安分守己的錢,守的是鐵打的規矩。東家如何做,自然有東家的道理,不該打聽的,牛四絕不打聽。”
明文拿著個紙包回房,頎英看見了,問他是什麼。明文說是炭業公會孝敬給知事大人的,要頎英和他一起去送。頎英有些日子未回孃家了,趕上這幾天心情不錯,本想要回去和娘說些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