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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完親,眾人又“逼”明仁抱著好月回洞房。到洞房也就那麼幾步,卻被耍笑的鬧騰了許久。進入洞房,文淑端著拌湯上前,將臨時學的幾句詞兒說給新人:
拌湯就豆則,從今有了做伴兒的;
拌湯就餅則,往後生個帶把兒的。
說到最後幾個字,連她自家也臉紅。伺候哥嫂將拌湯喝過,趕緊跑了出去。
先前,常柱兒得罪了文淑,總想找機會剖白。此時見文淑出來,卻又不敢面對,躲到旁邊去。文淑再次回來,看見他,淡淡問了句:吃過了?常柱兒見文淑嬌顏帶笑,知道不生自己氣了,滿懷欣喜說已經吃過。文淑身子一擰,轉身離去,留下個窈窕多姿的背影給常柱兒。常柱兒看著,忘神地嘟噥了句:
“二小姐真漂亮。”
這話卻被文淑聽見了,回過頭來問:“真的嗎?”
“比新娘子都漂亮。”
文淑辮子一甩,扭身跑進了洞房。之前,在城裡茶葉鋪,文淑和好月已經見過一面,彼此留著極好的印象。現在,好月成了她名正言順的嫂子,真是世上最好的安排。這會兒,她無比崇拜地看著好月:
“頭一次見嫂子,就知道是一家人。天天價盼著跟嫂子學些文章畫畫彈琴的本事哩。”
好月謙虛地說:“那算什麼本事!居家過日子用不著的些玩意兒。”
文淑道:“居家過日子的那些,我才不學呢。”
好月笑道:“妹子身邊有現成的秀才。俗話說近水樓臺先得月,你不跟他學,倒要跟我學。”
文淑知她說的是明孝,輕蔑地道:“他?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溢,才不跟他學。”
晚飯後,城裡的親戚漸漸告辭去了。鈕大福他們也辭別,穆修不讓,叫明孝領到花園住下。
賈存誼和武館的後生們來鬧洞房,因不見明仁,出來四處找。找到了,連拖帶拽地弄回來,吵吵嚷嚷著擺佈他們做遊戲。叫他們面對面同時去咬吊在紅繩上的蘋果,卻突然將蘋果抽走,使他們倆的嘴碰到一起;將他們的腳用紅繩拴成的連環結捆了,讓他們用嘴給對方解開;將幾顆花生從好月脖頸前拋下去,要明仁一顆一顆地掏出來,還要他們表演那些半葷半素的節目,語言和動作錯了,便拿著炕帚威逼敲打,要他們重新表演。
綿上縣祖祖輩輩傳下這風俗,不過是要用這些充滿性暗示的逗鬧,破除素未謀面的男女之間的拘謹。之前,好月已從母親那裡預知了必有這一出好看,因此雖羞怯得面若盛開的桃花,卻不慍不怒,由著他們捉弄。
眼看沒什麼招數了,賈存誼倒握著雞毛撣子,說了段繞口令,要明仁和好月學著說。明仁生來嘴笨,一說就錯,大腿被狠敲了幾下,疼得直求饒。接著輪到好月學舌。明仁怕好月說錯了吃虧,拱手作揖地求告:
“若你們嫂子說錯了,只管打師兄就是。”
大夥兒不吃他這一套:“三天沒大小。這會兒沒人認你這個師兄。”催促叫好月快說。
好月只怕武鬥,卻不怕這些文的,張口便道:“門旮旮放著支楠木杌則,杌則上坐著禿則,禿則頭上頂著個缽則,缽則裡放著三升三鬥谷則,谷則上插著杆烏木尺則,烏木尺則上落了個紅嘴白目鴿則;跌倒杌則,打爛缽則,灑了谷則,碰斷尺子,飛了咱的紅嘴白目鴿則;快扶杌則,快揉禿則,快對好缽則,快鰾好尺則,快逮住咱的紅嘴白眼鴿則;扶起了杌則,揉好了禿則,對好了缽則,收起了谷則,鰾好了尺則,逮住了咱的紅嘴白目鴿則。”
一句接著一句,說完了,半個字沒錯。
那些後生們藉口說得太慢,要好月重說。
好月爭辯道:“到底要有多快才行,你們事先也沒說。”
存誼他們揮舞撣子要打,明仁趕忙護住:
“怪你們沒說清,不怪你嫂子。”
話沒說完,明仁腿上又捱了一撣子把。好月趕忙答應重說。這一回速度更快,咬字更真切,後生們挑不出半點差錯,終於甘拜下風、不好意思再鬧了。
存誼說:“洞房頭一回,都要這樣鬧鬧的,不鬧不熱鬧。嫂子莫怪弟兄們粗野。”
好月笑道:“都是自家人才這樣的。”
下炕來給他幾個倒茶續水。
存誼弟兄們自此時起,對好月十分的敬重。多年以後,好月成了這家的掌門人,他們追隨好月,幹了許多利國利民的好事,在綿上縣留下許多傳奇故事。
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明月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