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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其樂融融地,你說有多好!”
原是勸父母開心,沒想到母親反倒安慰起自己來,頎英於是轉移話題說些別的。說著說著,一不留神,話題不由得又繞了回來。頎英問父親:
“那邊也有公房嗎?”
“有是有,只是太窄逼,住著不方便。我讓岐賢在外面買了一處,是慶成公留下的老宅院,正僱人收拾著。三兩天收拾好了,岐清派車來,先把東西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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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郭承琪還照常到縣衙。快刀斬亂麻似的,將累年積攢的公事、私事一件件處理掉,效率就要趕上鳳雛龐統了。他挨櫃子整理檔案,可以留下的重新放好,要帶走的單另裝箱,其他的塞到火爐裡統統燒為灰燼。
這期間,趙先生來找過一次。他是為一個學生求情來的。那學生將抗日傳單貼到政府門匾上,被抓了現行。郭承琪也不認真計較,賣給先生個面子,只教給馬王廟送二斤麻油了事。送先生到縣衙門口,郭承琪問:
“承琪經營綿上多年,先生以為如何?”
趙先生反問道:“知事大人以為呢?”
郭承琪指著門側的石獅子,笑著問:“可比得此物?”
先生啞然失笑:“易生不敢妄評。當問蒼生耳。”
騰出空來,郭承琪也把縣衙重新走了一遍,走得心裡五味雜陳。親筆題寫的“牧愛堂”匾上新落了麻雀拉肚子的傑作。新送來的金匾孤零零地在議事亭角落裡斜倚著,空自鮮豔醒目,只是不好意思出閣了。他去郵局寄了十幾封信,去城北看了農桑局的試驗田,又去石河視察了“整理村範”先進點。剛來綿上時,親自栽下的桐樹,已經長到了碗口粗。從那裡回來,他又前往慰勉前縣誌參編人員。
別人見到郭承琪已不那樣拘謹,已有人敢於開他的玩笑,調侃他的衣著和政績,埋怨他的辦事拖沓和不盡心了。郭承琪哪裡還計較這些,灑脫滴笑笑而已。不過由此可知,所謂八面威風是怎樣的一回事。
郭承琪家突然又門庭若市起來。前來拜訪的,一類是連著筋骨、利害相關的;一類是引為親信、有恩於斯的;一類是撇開世故,真心敬重的。他們大多是想趁知事離去之前,求他兌現承諾或格外開恩。郭承琪不是傻子,絕不會給將要接任的那個自命不凡的傢伙留下任何把柄,因此,凡能送的人情儘量送,不能送的人情堅決不送。
穆羽也來過一次。他提著罈陳年花雕,進門便說要好好喝兩口。他倆有默契似的,絕口不提調任之事,兩瓶酒不知不覺就下了肚。郭承琪問穆羽:
“還喝?”
“喝!”
“那就喝!”
郭承琪去書房拿來壇“得造花香”的老白汾,又接著喝。郭承琪從來沒見識過穆羽的海量,若不是夫人橫加干涉,這壇酒怕也難逃傾覆之虞。吃過飯,穆羽起身告辭。出了大門走出幾步,復轉回頭,醉眼矇矓瞅著郭承琪:
“塞翁走失馬,焉知非福耶。也好也好!”
郭承琪向親家揮手,身子一晃靠在牆頭,只覺胃裡一陣翻騰,嚥了口酸水,半醉半醒地道:
“久在河邊走,誰能不溼鞋。算啦算啦——”
:()明月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