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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文回到盛記,有個後生跟著進了大堂。
那後生憂心忡忡地說,俺媳婦頭胎,懷胎八個月,胎象不穩,找郎中看過,開了方子,別處沒湊全,跑來買所缺的兩味。那純仁接過方子看了看,臉色凝重,搖頭說沒有,又指著方子上的一味藥,說不認得是啥字,讓他找郎中問問清楚。後生悵然,匆匆離去。明文問那純仁:
“前些時進的貨,出得這麼快?”
那純仁說:“哪有這麼快!缺的那兩味,藥屜裡還有不少,只是不能賣給他。”
明文疑惑:“這是為甚?”
那純仁說:“憑我這半拉子本事,瞅他那方子,疑心開得有些不對。我若按方子將藥賣給他,他回去熬了,他媳婦喝下去,不中用也還沒啥,只怕適得其反。萬一有啥麻煩,良心上過不去。我若明說,難免又壞了人家的名聲,沒人找他看病了,連累我捱罵。”
明文說:“原來如此。”暗贊那純仁處事老道。
那純仁微笑著說:“我本是家傳的獸醫,這點能耐,原是從傅青主那裡偶學來的,所幸還用得上。”他又說起頎英來,“少奶奶的日子也近了。我已去囑咐過,喝完這茬藥,就此停下來,補品亦不需用了。是藥三分毒,用得過了,對肚子裡的也無益。”
不管那純仁真的得了青主婦科精髓,還是偶然對症治好了頎英不育的遺憾,明文打心裡感激那純仁。即將誕生的孩子對斛家,尤其是對頎英,真是不可估量的重要。雖然前些時,給他又漲了些薪水,可這簡直不值得一提。他是斛家和頎英的大恩人!
正說著,又有人進來。那純仁忙著招呼顧客,明文就往後邊去。文淑正拿著個五彩風車,逗著小侄子在屋子裡跑來跑去。孩子看見爹爹,轉頭嚮明文跑來。明文伸手將孩子抱起,舉過頭頂又放下,如此幾回,逗得孩子嘎嘎笑不停。文淑被他打斷了興致,又看他父子玩得開心,過來伸出手要來抱孩子,孩子扭頭過去,伏在明文肩頭親暱,文淑佯裝不滿地說:“哼!你看這沒良心的,你不在時,粘著我森緊地,你一回來,馬上就變臉哩。”又嫌明文也不搭理他,說:“哥你也一樣。也不問問我啥時候下山來的。”明文就應付著問她一句。此時,雪晴已收拾好個小包袱,過來對明文說:
“正要去看頎英嫂子。”
明文說:“我剛從府裡過來。心裡想著些事,居然沒回屋裡去。”說著將孩子交給雪晴,出門來叫春貴。叫了數聲,不見春貴應答,到大堂去問那純仁。那純仁瞪圓眼,從老花鏡下頭好奇地看著明文,說:
“難道少東家還不知道?”
明文也好奇,問:“知道什麼?”
那純仁說:“他前幾天剛開了薪水,第二天就告訴我,他找到縣裡新差事,不再來了。”
明文愣了一下:“嗯?我怎麼……”
那純仁說:“敢是他不好意思跟少東家說?”
魏柺子出事,胡守圓被嚇得不輕,門都不敢出,單怕再有啥把柄落在郭承琪手中。直到周縣長蒞任,他才結束了深居簡出的日子。他也沒心思再開什麼商鋪,靠吃著老本過日子。明文想,胡春貴不吭不哈地離職,一定是胡守圓聽到什麼風聲,覺得斛家不比從前,終於要徹底擺脫斛家了。他這見利忘義的小人,才不管甚來去明白,保不準他也在背後煽風點火,故意使壞哩。
那純仁接著說:他這一走,總得有個人補上。咱這藥行,不比布莊和米糧店瑣事少。”
明文點頭稱是。他囑咐那純仁儘快物色個輕快穩重的。那純仁說,人到用時方恨少,不如就讓成文瑞來頂替幾天。等找到了,少東家也覺得能勝任了,再讓回去伺候雪晴他爹。說到底是自家人,好使喚些。明文尋思也對,於是陪同雪晴母女和文淑走到十字路底時,讓他們先去府裡,自己則折向南街,往豆腐坊去。
:()明月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