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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淑陪雪晴和孩子回到府裡,公婆處請了安,又到頎英屋裡坐。文淑想起好些日子沒去廣源永了,又見她們聊的都是些懷孩子養孩子的話,便起身出來。她一邊哼著曲兒一邊走,出府門沒幾步,就聽背後有人叫她名字,回頭一看,對面站著個挑著擔子的貨郎。
文淑看那貨郎,見他二十幾歲年齡,身材魁梧,面色黝黑,右臉長顆黑痣。她不認得,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你,叫我?”
貨郎笑著點點頭:“有人讓我捎信給二姑娘。”
“信?誰的信?”
貨郎從懷裡掏出封信,遞給文淑:“我剛去過明月堡,說你在盛記,去了盛記,又說你在這裡。還好等到了。”
文淑原猜想會是哥哥明孝的信,看見空蕩蕩的信封上,畫著駕馬車,畫著條馬鞭,急切地問:
“他,他在哪兒?”
貨郎說:“二姑娘看信就知道了。送信人說,二姑娘看到信,如果想見他,就按信裡的地址找去。他城裡熟人多,不方便進城來。”
文淑轉身跑回府裡。她跑到角落裡,胸脯起伏著,喘著氣開啟那信。信只有一頁,上面畫著一隻船和一駕馬車。馬車上掛著盞馬燈,馬燈正發著七條亮光。船停在水邊蘆葦中,船頭站立個後生,正向讀畫的人張開著雙臂……
文淑讀懂了。她跑去向梁二增打聽,離城最近的汾河渡口在哪?遠不遠?怎麼去?梁二增問,二姑娘怎麼問起這個來?文淑說,你只告訴我就好。
問清楚了,文淑從車馬院出來,轉身進府,跟兩位嫂嫂說,要出去辦點事,然後回盛記,將把剪刀揣在身上,出門上街,拐過十字樓,打聽著向城北的汾河渡口而去。
到了那裡,果見河邊停著鐵船。
船頭坐著那人見有客來,上下打量一番,問,姑娘是要過河?文淑反問,你是誰?那人回答,姑娘看不出來?我是使舵行船的。姑娘要過河,先交五毛錢,湊夠了人才發船。文淑說,我來找人。那人笑嘻嘻地說,是找青梅竹馬的小相好吧。
文淑變了臉:你胡說!
那人見文淑生氣,趕忙收起壞笑,一本正經地說,二姑娘不認得我了?我是宋奇,你明仁哥的好朋友。你要找的人就在對面。來來來,你上船,我渡你過去。文淑躡手躡腳上了船,扶著船幫坐下。宋奇解了纜繩,立在船頭打聲胡哨,將篙使勁兒一撐,那船便如得了號令,劃過水面,平穩地向對岸駛去。船靠了岸,宋奇招呼文淑下了船,指著不遠處一草廬,說:
“二姑娘,你自己過去吧。”
文淑沿著兩側長滿蘆葦的小徑向草廬那邊走去。小徑曲曲彎彎,葦葉偶撫靚顏。風過雲影動,鴨游水生波。她走著,那邊傳來了熟悉的歌聲。那是一首她從來沒聽過的曲兒。是他自己編的曲兒。曲兒低沉舒緩,飽含深情如訴。文淑本想停下來,好好的聽曲兒,可她還是加快腳步向前走。在離草廬只幾步遠的地方,她停下了。
草廬門口。常住兒看到了文淑。他興奮地向前衝幾步,也突然站住了。他們彼此對望,彼此眼裡都閃著淚花。他個子更高肩膀更寬,眼裡充滿陽光和自信。她長高了也更漂亮了,渾身透著青春少女的秀麗和可人。終於,他向她緩緩地張開了雙臂。她流著淚,叫了聲“柱兒哥”,奮不顧身撲了過去,倒在他寬厚溫暖的懷抱中……
:()明月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