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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應景,實則是無奈之舉。
就在此時,一位老儒生也走入了小店。
他早已改頭換面,零落的長髮已被束起,身上的衣服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想來是經常清洗。
崔命一眼就認出了此人乃是當初在洛陽酒樓之中大放厥詞的宋南來,當下放低手中酒杯,大喊一聲:“是你,宋南來!”
“崔公子好眼力,還認得在下。”宋南來挑了個崔命附近的桌子就坐了下來,也要了一罈米酒,語氣不急不緩,“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可就是不知道崔公子為何淪落至此?”
雖然宋南來話語裡不帶任何譏諷,但崔命還是心頭不快,連苦中作樂都沒了興致。
這窮酸儒生竟敢如此對自己說話,當真是不要命了。
他冷冷瞧著對面男人自斟自飲,故作強勢的說道:“哼,只要我崔氏不倒,終有一日我還會重新回到洛陽。你們這種落魄書生苦等了一輩子的夢想,我等唾手可得!”
此地雖然很美妙,偶爾體驗一下底層人民生活也不錯,崔命可以向下相容,但不能只待在底層。
宋南來沒有否認,淡淡地說了一句:“都說人只有真正落魄一次的時候,才會反省以前的荒唐之處。敢問崔公子,你可知蘇全為何要這樣做?”
崔命徹底被激怒,一腳踹翻身子底下的火盆。
冒火星的碎碳亂了一地。
店小二趕忙出來打圓場,小心翼翼的收拾著殘局,灰白的長髮底下則是不懷好意的笑容。
王生三人眯著眼睛,很難理解這個老儒生哪來的膽子,就算虎落平陽,也不是隨便可欺的。
口出狂言,擺明了是在傷口上撒鹽的宋南來不受影響,吹了吹漂浮在酒杯上的碳屑,挑釁似的對崔命敬酒。
崔命氣笑了,剛想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狠狠教訓老儒生,一旁的王生就按住了他。
“別再上當!”
崔命一愣,然後深吸一口氣,舉起酒杯說道:“哼,一個死人而已,我何須知道他的想法。”
“你們這些儒生就是看不清現實,就是不滿足現狀。要沒有我們,這天下的百姓哪來的安居樂業。你們難道不知我們的父輩給王朝做了多大的貢獻嗎?現在日子好了,你們多讀了幾本聖賢書,真以為懷抱一腔熱血就可以以下犯上了嗎?”
一口喝下這不知是敬酒還是罰酒,崔命冷笑一聲。
“賤民!”
這些個整天之乎者也的酸儒就是太平日子過夠了,總想著推陳出新,試圖染指遙不可及的東西。
安安穩穩的接受命運不好嗎?
宋南來昂起頭顱,酒液在口腔劃過,酸酸甜甜。
他已經記不清上一次和蘇全喝酒是在什麼時候了,可大部分情況下都是他發表見解,對現實針砭時弊。
而蘇全,那個當時就有駝背跡象的儒生則是蜷著腿坐在椅子上,一邊倒酒一邊傾聽,從未做過任何批判。
四十載的歲月中,蘇全從未說過一句喪氣話。
既沒有怨天尤人,也未曾歇斯底里。
但現在,宋南來準備替死去的佝僂男人給這個世間好好說兩句掏心窩子的話。
“人生來平等,何來尊卑上下之說,世族一開始也並不是高不可攀的。蘇全沒有說錯,你們就是一群攀附在百姓身上的蛀蟲罷了,肥了你們苦的就是百姓。你們就是居高臨下太久了,全然忘記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宋南來邊說邊拿出一個杯子放在自己對面,然後往裡頭添滿酒。
他舉起手中酒杯和對面酒杯相碰。
“你們想要家族經久不衰這是人之常情,可手段別那麼骯髒。長此以往百姓們想要出頭日的決心也會如洶湧的洪水一般接踵而至,一波更勝一波。”
“那麼我替蘇全再多說一句,你們世族承受得起嗎?”
說完,宋南來瞪眼瞅向那個世族公子,當著對方的面將酒倒在地上。
崔命無言以對,手指在微微顫抖,老儒生的聲音不大,可字字句句直戳崔命的心窩,尤其是最後那個殺人的眼神,根本生不出抵抗。
“別廢話了,你跟蹤我們到此所為何事?”王生不想和這種整天做著白日夢妄想推翻世族的老儒生廢話,不耐煩的一拍桌子,“如果只是想來嘲諷一番,那你算是找錯人了。”
他之前對崔命都是陽奉陰違,可大家都是一個利益集團,真當什麼人都可以隨便奚落嗎?
宋南來本就沒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