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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的長論終於講完了。旁邊的那尊十五連盞燈也添了兩次鯨膏。
“膏”本就是難得,更況是鯨膏。“戴角曰脂,無角曰膏”。膏勝脂,脂勝油,普通寺廟一年都難能燃一次香油燈,更別提脂膏了。
這尊十五連盞燈燃的卻是鯨膏。
僧人小心翼翼地捲起那幅畫,放在一個牛皮革囊裡。動作很輕,很細,像是在撫摸情人的脊背。
僧人怎麼會有情人?別的僧人沒有,他卻有。
桌上擺滿了酒肉,僧人和老者坐在上首。
桌子上的碗碟都很講究,碗碟內的菜餚也很講究,其中就有“響油鱔糊”。那麼這位僧人便是外地人,因為本地的講究人不會在這麼冷的氣氛下吃這道菜。
太陽還沒有下山,閣樓裡已經很冷了,山上的天氣總是要比其他地方“嬌嫩”一些。像女人一樣嬌嫩,一天會換好幾套衣服的女人。太陽還沒下山,就早早地換了一件棉披風的女人。
該冷的時候總會早早地冷,該熱的時候也會陡刮涼風。這就是女人的“嬌嫩”。
不像有的男人,從早到晚就只有一套衣服,還有的男人一年四季也只有一套衣服。
桌子上除了僧人和老者,還有適才的那些年輕人。
那些年輕人都是老者的屬下。年輕人都板著臉,凝著眉,盯著桌子上的飯菜,就像是盯著一桌子的刀子。
僧人呵呵一笑,將面前的碗盞推到一旁,將桌子中間的一大盆狗肉端過來,伸手抓來便吃。
滿桌子的碗碟都是越窯的秘色青瓷,只有那個盛狗肉的盆子是陶製的,顯得那麼突兀。就像這滿桌子的穿著考究衣服的考究人,靜靜地看著僧人手抓狗肉一樣,那麼突兀。
這麼突兀的一個人竟然會欣賞畫,還會品鑑畫,還是一幅叫做《秋山問道》的名畫,真是怪事。
僧人大快朵頤著狗肉,整壺地往喉嚨裡灌著錢義興的“半月泉”。盛酒的壺很小,因為這“半月泉”的酒本來就是品的,不是灌的。一盆狗肉下肚,桌上的酒壺也空了七八隻。
這僧人竟然將整整一盆的狗肉,都塞進了他的肚子裡。僧人好似才發覺桌子上還坐著一圍的年輕人,這才挨個環視了一遍,點了點頭。
屋門處擺著一摞酒罈子,都是上好的錢義興的“半月泉”。
考究人的飯桌上是不擺酒罈子的。不考究的人也總嫌用酒壺喝酒不爽快。
僧人伸手,隨隨便便那麼一抓。屋門處的一個酒罈子就飛到了他的手中。這份手段讓滿桌子的人面面相覷。
老者笑得似乎更甜了,他知道他沒有找錯人。隔山打牛的功夫很常見,隔空取物的功夫卻不多見。能將隔空取物的功夫練到如此揮灑自如的更是少見。
有的年輕人又開始出汗,臉色卻稍稍變暖,板著的臉就像初春的冰,開始悄悄地融化。
老者端起酒杯,將酒杯舉到眼睛的高度,說道:“大師不遠此行,燕如雲感激涕零。燕某敬大師。”
那酒杯在僧人看來比酒盅、酒甌還要小氣。僧人徑直拍開那壇“半月泉”,仰脖灌下。一整壇的酒全被那僧人灌進了肚子裡。那僧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一盆狗肉加一罈子酒。若不是仔細觀瞧,都不會察覺他的肚子微微隆起。
僧人道:“這裡是姑蘇臺?”
老者回答:“是。”
僧人道:“相傳姑蘇臺有一座‘虎丘劍池’?”
老者的手抖了一下,依舊堆笑回答:“是。”
僧人道:“傳聞說那‘虎丘劍池’是吳王闔閭的墓。”
老人點點頭,道:“姑蘇臺又名姑胥臺,始建於吳王闔閭,後經夫差續建歷時五年乃成。原本是極華麗,極宏大的一處所在,只不過現在荒蕪了。”
僧人道:“傳聞那‘虎丘劍池’撈出了寶貝?”
老者手再次抖了一下,說道:“都是繆傳。史書載秦始皇帝曾來這裡尋過寶,楚霸王也來這搜尋過,還有東吳的孫權,還有晉代的司徒王珉,就連前朝的朱長文朱大學士也來過這裡。這‘虎丘劍池’雖然稱之為‘劍池’,卻是半柄劍也沒有的,更別說吳王闔閭的寶藏了。”
僧人道:“嗯,世人皆以為金銀珠玉是寶貝,那可就大錯特錯了。真正的寶貝應當是削鐵如泥的利器。既然有這麼多人來尋過,看來這裡真的沒有寶貝。”
老者道:“的確如此。”
僧人道:“既然不是寶貝,那我就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