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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寶和唐元樓康在土地廟外坐著大眼瞪小眼,半響,才看見阿大從裡面緩緩走出,頰帶淚痕雙眼微紅,長長的嘆了口氣:“那個什麼,小兄弟,虎爹叫你進去。”
看阿大那樣子,裡面差不多也該完事了——於是至尊寶笑笑,依言而行,可才堪堪抬足,那身後阿大忽然又哎了一聲,叮囑道:“那個…虎爹年紀大了,身子也大不如前,你凡事悠著點,別讓他太傷心了,我這先謝過…對了,你所說看見的那人該是我虎娘,這裡我給你提上一句,機靈著點!”
“明白。”
他隨口一應走進院中,只看虎爺坐在那石凳上,仰望夜空,滿臉滿眼的失落沮喪,見他進來依舊默默——頭一低,僅是那悠遠深長的一聲嘆息!
至尊寶緩緩走到他旁邊,坐下,也抬起頭仰望那深邃星羅,口中徐徐道:“老爺子,陰陽相隔勝萬里,六道輪迴定眾生!世間眾生無不在輪迴之中,藏不了、跳不出、逃不開、避不掉,多想無助,多思無益,縱然千萬不捨,可那又有什麼法子呢?還是自己想開、看透,這才是世間之道!”
虎爺也不回答也不低頭,依舊仰首朝天,可嘴裡緩緩道:“這道理說著大,其實簡單,我又豈能不明白呢?只是啊,突然聽你說起書上有縷她的魂魄守著我,陪著我,所以才一時動容失態——讓你見笑了。”
至尊寶對情一句真是不懂,可是他在城隍廟也和許多老鬼談過,於是學著那痴情鬼的樣子,擺足架勢道:
“情這個字,可大可小!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說的人多了,做到的人卻不多,大多是一代新人換舊人的主…但是老爺子看你的樣子,距離哪位離開都這麼多年了,居然還如此深、如此重,真叫人為之感嘆——‘情’這個字眼,您還真是當得!”
“當得?當不得?那又如何?!”虎爺感慨一聲,口中誦道: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他誦完那宋詞,朝著星空款款道:“嫋嫋,這首詩是你最喜歡的,也常常教我,但是我卻一直記不住——現在我終於能背誦了,你可聽見麼?”他偏過頭來問道:“小哥…呃,現在嫋嫋在麼?”
至尊寶左右一看,不知為何現在確實不見那縛魂在側,又尷尬又不好說,吱唔半天才勉強擠出個笑容來:“虎爺,現在她、她不在。”
“哦,不在。”虎爺此刻已然平靜下來,對此倒是沒有多大動靜,只是點了點頭:“不在就不在吧——她終有在的時候,到時候我再給她背誦便是!”
看虎爺那眼神,那模樣,似乎到真是準備在此等著那縛魂重新出來了,至尊寶想了想,忽然朝他極為鄭重的一拱手,“虎爺,這位女子是不是尊夫人?”
見至尊寶驟然之間如此莊重肅然,那虎爺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口中自然就應了:“正是。”
“若是尊夫人的話,那麼我有句話得給您說說,”他點點頭:“別的不為,就只為了讓您夫人能夠少遭罪受苦,早日投胎轉世…”
“什麼,遭罪受苦?”虎爺臉色驟然一變,激動不已:“你快給我說說,她遭了什麼罪受了什麼苦,這事兒怎麼辦?做場法事行不行…對,做法事!做大法事!小兄弟,你幫我做做…”言語中赫然有些混亂無序,人也有些急了。
至尊寶雙手連擺,急急道:“不是不是!虎爺,您聽我說,先別急!”
他本身有些手足無措,聽至尊寶這話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一把抓住他,“好好好!你說你說!我都聽你的!”
雙眼死死盯著至尊寶,滿是期望和熱切…
至尊寶想想,這才開口:“虎爺,人有三魂七魄這事兒你是知道的,然後那縛魂就等於是一小塊魂魄的殘片,因為心願未了依附在書上,所以不會跟著進入地府之中。那不全的魂魄進入地府可是不能進入輪迴的,只能留在十八層地獄的之後,往生臺之前那個地方,那裡不能進、不能退、炙熱滾燙不說還收不到陽世的供奉和祭奠之物,所以最是悽苦悲慘——所以我說尊夫人在遭罪受苦,便是這個意思!”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至尊寶道:“現在我們所要做的,便是了結尊夫人的心願,讓縛魂這一塊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