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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起田家來還真不簡單,到他那帶已是三代草匪了,最初爺爺輩就使著大刀長矛搶那大戶地主散財窮人,後來便佔了山頭建了寨子,學著水泊梁山也升起了‘替天行道’的大旗。
這幾十年的華夏正屬亂世,內有東西太后垂簾聽政,外有列強虎視眈眈,朝廷孱弱,也就讓他們在那西北偏偶之地愈加壯大起來。
等到虎爺他爹坐上那位之後,值當著西洋強敵帶著滑膛燧石火槍出現在了華夏,這火器比起弓箭來射程遠、威力大、易於使用,很快便使得封疆大吏競相模仿學習——他們靠著洋人能搞到武器裝備軍隊,民間卻是搞不到的…
於是乎,當時民間出現的火器也是形形色色,有改制的鳥槍、獵槍、模仿的土炮、火銃等等,開槍之時聲勢驚人雷聲轟動,氣勢上倒也能壓人一頭——這訊息隨著那些洋教士的四處傳教和商隊買賣,漸漸也就傳到了西北偏遠之地,自然也傳到了虎爺他爹耳中。
田老爺子也算得上精明之人,當即便去關內探聽了一回,當時只覺得耳目一新、眼界頓開,當時他那心中便預測到新出現的火器必然最終能替代刀槍弓箭,成為殺敵開疆攻城拔寨的主要手段…
西北綠林當時勢力林立、紛亂堪雜,田家也並不算是獨一份最大的土匪,當時那田老爺心中一動,想出個極佳的主意來!
各家的大吏官員,雖然都靠著西洋人買到了洋槍,可是那都是殘次的玩意,卡殼、啞響、裂口、崩膛常常發生,時不時還直接解體變成一堆散落零碎,百般無奈之下,很多地方也就自己建了軍械庫,請點懂行的洋人教士、留樣學生什麼的,鑽研著把那些破爛拾掇拾掇,修好重新發給軍隊。
正好當時那西北州府也買了不少槍械,還順帶藉著自己的關係在咸陽西三百里之外的陳倉準備修建軍械庫,正在招些懂點鐵匠手藝的年輕人進去學習,田老太爺靠著自己的本事挑了幾個棒小夥子,加著虎爺一起送了進去。
當時那虎爺還是才堪堪二十,老爺子把此事也專門叮囑了:“兒子,我們爺倆在這西北三省地界上,前有官府圍剿,後有幾個老輩兒山寨攔路,眼下雖然過得去,可是保不齊那天就被人給陰了,所以不為別的只為在這地方活下去,我們也得出頭——現在這機會可就靠著你了!等你學會,我們也弄上百十號洋槍,到時候在西北做大,無論繼續混綠林還是招安,那才有本錢!
虎爺當時便一口應承下來,這便進入了陳倉的軍械所中,一呆就是三年,可就在那第三個年頭出事了!
他當時既然想要把這些東西學會,自然對那洋教士和軍械所的管事們就頗為上心,平時也是菸酒伺候著,比普通人更快就加深了一層親近,才到軍械所兩三個月就成了管事的貼心人,平時裡跑個腿、買個東西什麼的都派他去,雖說不能隨意進入那機密的所在,但是出入這軍械所倒也方便了些。
就在這時候,他認識了那歐陽嫋嫋。
歐陽家在陳倉倒也算是商賈世家,自己有商隊在東南走動,那軍械所往往便有些西洋的東西著落他們帶回,虎爺這麼一來二去幾回,一個不留神就認識了歐陽家的小姐。
兩人正值青春年少,很快就相識、相知甚至私定了終生——嫋嫋不知虎爺的底細,只是一心盼著他能出人頭地,若是在軍械所坐上個管事的位置,到時候便來提親;虎爺那邊想的是等到手上東西學個七七八八,到時候再表露身份…各自心中打著小算盤,這樣日子便一天天的過了下去。
他們算盤打得再好,可都沒有猜到那歐陽家本身的情形。
其實就在早幾年的時候,那歐陽家已經有些落敗的趨勢了,靠著和西洋人做的買賣才堪堪支援了下來。可當時西洋人的玩意兒中,既有精華,那也有糟粕,鴉片便是內中極為典型的事物。
也不知歐陽老爺怎麼著回事,反正是很早便接觸了這個東西,不但自己吸,還帶著幾房姨太太一起抽著,每次商隊回來便有一車煙土是給他們備下的…有時候高興,還把那被美名曰‘福壽膏’的煙土賞給了手下!
從上到下一混子的煙鬼,那生意還怎地能好?
到了第三個年頭上,戰亂中歐陽家僅有的兩隻車隊便出了事兒,丟了貨、償了撫卹,那歐陽家頓時便沒了進項,手中拮据起來。按理說現在應該勵精圖治重新收拾車隊行商,可是歐陽老爺這時候忙乎的卻是那煙土的來路!
原因很簡單,手中沒東西可抽了。
他在各處高價購買菸土,其他的商行則是藉機把那些手下給撬行轉門給弄走了,真等他打疊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