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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子陶這話說得簡直是火上澆油,陳珂然聽完以後不但沒有停止哭泣,反而越哭越大聲。

最終還是郝卉過來勸說,安慰了半天才把陳珂然哄進家去。陳竺生夫婦不在家,四個年輕人進門後倒也不算拘謹。

薛子陶最先搶佔了大沙發,他要把擠小沙發這種待遇,留給兩個把所有親友都折騰到半死的新晉小情侶。“今天早上姨父打電話給郝卉,說是昨晚陳珂然從半夜一直哭到天亮。我和郝卉本來是打算探望憂鬱症患者,沒想到是我們兩個想多了。你們兩個是不是接了什麼當群眾演員的副業,而且還是專門演哭戲的那種?剛才看完你們的排練,我勸你們早點金盆洗手別幹了,演得太難看了!”

“我才不是演戲!”陳珂然委屈地說,“我是有感而發,所以才淚如泉湧。”

“有進步啊!”薛子陶故做驚訝,“當了一年語文老師,都學會用成語了!”

三人沙發被薛子陶霸佔了,客廳裡還剩下一個兩人沙發和一個單人沙發。賀雷和陳珂然自然只能坐在兩人沙發上。兩人沙發本身也和你寬大,足夠兩個人四仰八叉的坐著。可是賀雷不好意思在摯友面前表現得和陳珂然太親近,他和陳珂然之間硬生生被拉出一條半人寬的裂縫。

薛子陶壞笑一聲,一把將妻子拉入懷中。“我給你們示範一下,情侶應該怎麼坐。像我和郝卉這樣就對了,你們趕緊學習一下。”

賀雷被薛子陶變本加厲的調戲羞得臉紅,他知道這是摯友對他的變相懲罰。他和陳珂然都仗著對方喜歡自己,荒唐地玩出如此智商低劣的遊戲。他們兩個的任性不僅僅傷害了自己,也給身邊的親友帶來了許多困擾。

賀雷原以為陳珂然會像以前那樣,厚著臉皮主動往自己身上貼。沒想到薛子陶和郝卉在一旁膩歪了好一陣,陳珂然依然坐在原地紋絲不動。賀雷內心掙扎了一會兒,伸手去摟陳珂然。陳珂然被賀雷突然伸過來的手嚇得往後縮了一截,然後反應過來是賀雷主動向她伸手,她才欣慰地貼到賀雷身上。

薛子陶眉頭一皺,他看到陳珂然有那麼一瞬間是在躲賀雷。人在感受到外界環境變化的時候,身體最先做出的應激反應由交感神經反射弧控制,時間只有0.4秒。這0.4秒的神經傳導不透過大腦,所以不受大腦意識支配。警方在審訊嫌疑人的時候,經常會用高速攝像機記錄下審訊過程,然後回看嫌疑人聽到問題時最初的0.4秒有什麼應激反應。無論嫌疑人編造怎樣邏輯嚴密的彌天大謊,最初的0.4秒內出現的微表情是不會說謊的。

陳珂然對於賀雷伸手碰她的應激反應是躲避。雖然後來陳珂然還是笑眼彎彎地跟賀雷粘在一起,但是陳珂然最初的0.4秒告訴薛子陶她在害怕賀雷。薛子陶決定先當面試探一下,如果能當場化解誤會最好,實在不行以後再單獨找陳珂然詢問。

“小然。”薛子陶眯著眼睛說,“你是不是見過賀雷做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陳珂然身子一僵,趕緊說:“沒有!”

陳珂然肌肉僵硬的變化,賀雷最能感受得到。賀雷突然想起來,有一件事她還沒有和陳珂然解釋。

“有一件事我要澄清一下。”賀雷尷尬地坦白從寬,“那天陳珂然在疾控中心見到的那個跟我走一起的女的,她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臨時找來假裝成我女朋友的。”

“哪個女的?”薛子陶發現賀雷真是個奇葩,看上去老實巴交的,背地裡什麼劇本都敢演。

“就是……”賀雷小聲小氣地說,“劉雨……”

薛子陶突然瞪大眼睛坐直身子,大吼一聲:“賀雷!你小子是不是活膩了?你是急著去送死是不是?!”

賀雷沒什麼底氣地說:“我就是讓她友情客串一下。”

聽到賀雷竟然還想為自己辯解,薛子陶越發生氣,“單位裡那麼多女同事,你找誰客串不好,為什麼非要去招惹那個姑奶奶?你覺得你是打得過朱凌還是打得過張燁?!”

賀雷膽怯地搖搖頭,他現在簡直想把陳珂然當作盾牌擋在自己前面。郝卉和陳珂然聽不懂兩個男人在說什麼,更不知道為什麼薛子陶會突然暴怒。

薛子陶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無可奈何地仰頭倒回沙發上。“還是說你覺得你現在的生活不夠刺激,上趕著去劉雨家當三房?就憑你那點勾引人的本事,等著劉雨翻你牌子,你一年能輪得到幾次啊?”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郝卉越聽越奇怪,薛子陶的用詞怎麼越來越離譜了?

“賀雷找的那個友情客串。”薛子陶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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