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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雷和薛子陶在疾控中心工作過,自然想明白了其中緣由。
只有北方來的張燁和劉雨不明所以,一臉茫然地問:“為什麼?”
秦正言看著賀雷說:“小賀,你說說看為什麼。”
賀雷說:“因為吃了生豬肉。”
“那不是用火烤過了嗎?”劉雨看著窗外的全豬,越看越嘴饞。
趙強小聲辯解道:“生皮是熟的,八成熟。”
“就是因為沒熟的那兩成導致了孫教授感染了旋毛蟲病。”賀雷說,“旋毛蟲只有在七十度的高溫下才會死亡,生皮外面被烤熟了,但是裡面是生的。”
趙強不善言辭,被賀雷這麼一說,一雙本就不大的眼睛頓時汪起了霧水。他們用貴賓禮儀招待來客,結果來客竟然說他們的食物會傳染疾病。這等委屈,當真是比竇娥還冤。
看到趙強的表現,眾人大概猜到為什麼孫教授明知生皮會傳染疾病,但是他還是放任自己吃了生豬肉。原因莫過於當地人的熱情讓人盛情難卻,孫教授不好駁了趙書記的一番好意,所以懷著僥倖心理吃了生皮,結果導致生病。
大家還沒想好怎麼安慰趙強,司機老陳已經停車。趙書記穿著他那件鬆鬆垮垮的西裝從旁邊的一間房子裡走出來,八面玲瓏地招待大家在露天的石凳上坐下。
趙書記驕傲地說:“今天我們用我們白族最好的生皮來招待各位專家。你們來得正巧啊,正好趕上我們開始解剖。你們可以欣賞一下,現場剖豬也是一門藝術。”
說話間,一個精壯的男人提著一把刀就開始在烤豬身上大刀闊斧地揮舞。整個專家組都是學醫的,完整哺乳動物的快速解剖過程讓他們看得津津有味。
“我們當年解剖人的時候,一個學期能剖出一俱屍體就算不錯了。你們看看人家多熟練,這是練了多少年才練出的好身手啊?”薛子陶讚歎地說。
幾個醫生聞言連連點頭,但是這話卻嚇壞了坐在旁邊的趙書記和趙強。聽到“庖丁解牛”可以讓人食慾大增,但聽到“解剖死人”只會讓人反胃噁心。
司機老陳看到趙家叔侄的反應後安慰道:“學醫的人就是這樣,你們不要見怪。”
“不好意思,我說錯話了!你們不要見怪。”薛子陶發現自己說話唐突了,趕緊向趙家叔侄連連道歉。
不到二十分鐘,一碟片好的後腿肉便被抬上石桌。粉嫩嫩的肉片呈扇形被精心擺放在白色瓷盤中,點綴上五顏六色的蔬果,一盤生皮絕色誘人。
“各位專家。”趙書記殷勤地說,“快點嚐嚐我們白族的生皮。這一盤是整頭豬身上最好的後腿肉,我們都是用後腿肉招待最尊貴的客人。”
幾個醫生突然尷尬得面面相覷,就連秦正言一時都不知道該怎樣回絕趙書記的一番美意。上一個專家組就是吃了這盤肉以後才被送去醫院搶救的,他們這個專家組再是愚鈍也不能重蹈覆轍前人的錯誤。可是他們只不過是一群沒頭沒臉的醫生,沒辦法如此明顯地駁了鄉鎮領導的一番好意。
正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時候,司機老陳笑著說:“這生皮是我們大理的特色菜,可能你們以前沒有吃過。我來給你們示範一下怎麼吃生皮。”老陳夾起一片豬肉,在特製蘸水裡涮了一圈,然後一口吃下。“嗯!味道很好啊!”
趙書記和老陳默契地相視一笑,隨後滿是期待地一同看向幾個醫生。
“老陳。”薛子陶小聲說,“上次你也吃生皮了嗎?”
“吃了呀。”老陳說,“來大理我經常吃的。”
仔細想來,司機老陳跟孫教授他們吃的東西應該是一樣的,為什麼老陳就能這麼湊巧地不被感染旋毛蟲呢?於是薛子陶又問:“你不怕旋毛蟲嗎?”
“我不怕。”老陳大大方方地說:“我來的路上已經吃過打蟲藥了。”
“什麼?!!!”幾個醫生同時驚呼,對這個答案,就連穩如泰山的秦正言都感到異常震驚。原來,整件事情真正的大boss竟然是司機老陳!
無論是上一次還是這一次,老陳早就知道在大理必然會吃到生皮,所以他提前吃了打蟲藥作為預防。預防旋毛蟲的打蟲藥需要提前兩天連續服用,體內的藥物活性才會達到峰值,起到預防的效果。如此說來,老陳在來大理的路上就開始吃打蟲藥,而且沿路都在吃,所以今天老陳吃起生皮才會有恃無恐。昨天老陳在下關的時候就當眾大膽吃肉,當時竟然沒有人能想到這個層面。直到現在才問起緣由,實在是為時已晚。
江湖水太險,學院書生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