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怍於心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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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女帝為了要上朝,四更就要起了,梳洗更衣,用點肉粥,便得乘了鑾駕。
&esp;&esp;見身側少年猶在夢中,女帝不由微笑,伸手替他拉了拉被踢到腿上的被子,“殿裡放著冰呢,這樣貪涼,也不怕風寒。”
&esp;&esp;很快,宮人們魚貫而入,長寧照規矩便想去叫了崇光起來。
&esp;&esp;“讓他再睡會。”女帝輕聲道,“你們輕些。”
&esp;&esp;長寧躬身禮了一禮,表示明白了,揮手示意宮人,於是窸窸窣窣地便是女帝更衣的聲音,盥洗的聲音,還有輕微的珠翠相碰的聲音。
&esp;&esp;崇光已經醒了。
&esp;&esp;少年人微微將眼睛睜開一道縫,看見女帝在微弱天光下修長窈窕的一道影子。
&esp;&esp;昨夜裡沒要水,自然誰都能知道他並沒有真正地侍寢。他進宮前也隨父親習過武,夜裡睡眠不算太深,半夜裡皇帝撫摸他的臉時是醒了的,只是天子的指尖實在太輕太柔,也太多情,任是誰也無法拒絕。
&esp;&esp;“待他醒了,你親自用一副轎輦送去崔簡宮中,再將他的住處遷去瀛海宮,就說雖然宮室是朕一早定的,但還是覺得宓秀宮偏了些,夏日太熱太難熬,記著,你親自當著六宮中人的面兒宣旨。”女帝的聲音很輕,但是足夠清晰,“昨兒沒要水,朕只怕他被人看輕了去。”
&esp;&esp;“陛下還是記著少君公子的。”
&esp;&esp;“朕夜裡夢見竟寧了,怕他是生氣了。”女帝輕聲嘆息,悠悠的愁思便順著那一口氣盪漾開來,“怪朕苛待他幼弟呢……罷了,不若再賜一封號,便叫做……”她似乎是沉吟了許久,“容?不好……安?和他哥哥的表字重了……華?太浮躁了些……”
&esp;&esp;女帝似乎是無法決定,一連想了好幾個封號,都覺得不好。
&esp;&esp;“陛下賜謙少使封號時可沒這麼猶豫。”長寧語尾帶笑,“可不是看重少君公子。”
&esp;&esp;“毓銘那單純是一時興起,”女帝思考了許久也沒想出什麼好封號來,“要不將國姓‘景’給了去……?”
&esp;&esp;崇光在一邊悄聲聽著不由大駭,而一邊聽著的長寧則一時化作了他的喉舌:“陛下這可使不得呀!”這一旦給了“景”字,便無異於賜姓了,與皇室同宗,幾乎是立後的意思,實在是太大的封號了。
&esp;&esp;從前在家中的時候也不是不曾聽過隻言片語,說道二哥差點就要做了君後……但皇帝只是為了夢見一次二哥便能將“景”字都舍了去麼……想來若是二哥在此,天子大約願意將一切好東西都塞去吧。
&esp;&esp;“朕實在是一時想不出什麼好字了……”女帝的聲音逐漸往外間去,“不若……”很快便聽不到了。
&esp;&esp;等到了晨昏定省的時候,他才知道了女帝最終給他擇的字。
&esp;&esp;“煜”。
&esp;&esp;光明照耀,火光大盛的意思。
&esp;&esp;“陛下言道梁國公府世代忠良,鞠躬盡瘁,心裡愛重少君公子,特意擇了這個字,希望少君來日之路光明燦爛。”長寧帶著笑道,“陛下還另封了些賞賜,已著人送至瀛海宮了,說都是些小玩意兒,權當是給公子解悶兒的。”
&esp;&esp;一時間殿內人個個表情精彩。
&esp;&esp;先頭以為陸毓銘侍寢頭一次就得了個封號已經算是榮寵了,沒想到趙崇光侍個寢不僅給封號,這個封號比“謙”字好百倍不止,還要遷宮,遷去的是更是西二宮瀛海宮,還有賞賜……這才是真正的盛寵啊!
&esp;&esp;一早知道趙崇光必然要受寵,算是意料之中,便是為了梁國公府也必不會薄待他,卻沒人想到皇帝能做到如此地步。
&esp;&esp;更何況,還是御前的姑姑親口當著六宮傳旨。
&esp;&esp;就是在明著迴護他。
&esp;&esp;崔簡本就昨夜沒睡好,眼底兩團烏青,聽了長寧的話更是嘴裡發苦——早知她愛重宣平侯,卻不知可以愛重到此,可以只為了給崇光撐體面而明晃晃地打側君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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