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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攥得生疼,“我扔下長安的一切,才來的邏些,你也是。我幫你,你也要幫我。誰都不能半途而廢。”
&esp;&esp;皇甫南看進他的眼睛裡,“你想娶吐蕃公主嗎?”
&esp;&esp;“不到萬不得已,不會。”
&esp;&esp;什麼時候是萬不得已?皇甫南沒有追問。她那善於煽動人心緒的睫毛垂了下來,靠在李靈鈞身上,靜了一會,皇甫南說:“陛下不是一直想要延攬沙門高僧嗎?”
&esp;&esp;李靈鈞稍一尋思,就懂了,“你是說,蓮花生大師?”
&esp;&esp;“論協察不會輕易讓沙門進邏些的,”皇甫南輕聲細語,“蜀王殿下想要一個在御前說得上話的人,蓮師座下的弟子,一定會被奉為上賓。”
&esp;&esp;氈帳外響起咳嗽聲,兩人分開的瞬間,翁公孺已經等不及地闖了進來。“贊普已經回到邏些,”他對李靈鈞微笑,“要在紅宮召見漢使。”
&esp;&esp;李靈鈞精神一振,和皇甫南對視一眼,立即到掛毯後,去換冕冠。翁公孺早已換上了整齊的青袍,在氈帳裡負手等著。他這個年紀的人,見慣了男女情事,對剛才撞見的那一幕,根本不放在心上,見皇甫南站著不動,翁公孺將地上的箜篌一指,笑道:“樂師,贊普面前演奏陛下所賜的龜茲樂,怎麼能少了你?”
&esp;&esp;皇甫南如夢初醒,抱起箜篌,走出氈帳,混進了歡聲笑語的樂舞伎中。
&esp;&esp;贊普設宴在紅宮的金頂寶殿,四壁和鎏金銅柱上都新繪了吉祥天母、諸神壇城,還有一尊紫檀木的蓮師等身相——以昭示贊普對教宗之爭的態度。贊普與沒廬氏果然並不相像。這是一個靠沒廬氏擅權,而得以坐上綠松石寶座的蘇毗奴隸,想到民間的流言,來客們的目光就不禁往贊普臉上窺視。贊普對此深感厭煩,一抬手,叫龜茲樂師們也退下了,他傾身問論協察,“怎麼不見舅臣?”
&esp;&esp;舅臣正是沒廬氏的兄弟尚絨藏,贊普堅持道:“和漢使議定盟約的事宜,要交給舅臣。”
&esp;&esp;論協察沒有極力地反對,他將話題一轉,“贊普要施行佛法,摒棄苯波教眾,十二賢者不服,請求與蓮師當眾辯論經義,輸了的一方要自願遠離蕃土。”
&esp;&esp;“好。”贊普不得已答應了,對於論協察的威逼他有些不安,“請舅臣速速回邏些。”
&esp;&esp;在離開紅宮的路上,皇甫南看到拉康寺後,一群黑色的禿鷲在桑煙中盤旋,那是出身庸戶的死者在天葬。桂戶的人則可以享有火葬的殊榮,用樟腦和香料擦拭過身體後,投入酥油點燃的熊熊烈火中。在贊普回紅宮的這一天見到禿鷲,似乎並不是一種吉兆,人們加快了步伐,經過聖湖時,騎馬的人停下來,給馬飲水。
&esp;&esp;皇甫南扭頭,看見了阿普篤慕。他騎著馬,在不遠處跟著,樂舞伎的隊伍停下來,他也停下來,毫不退讓地盯著她。
&esp;&esp;在一群背樂器的人中,他揹著弓箭,兇悍得太顯眼了。
&esp;&esp;皇甫南只能磨蹭了一會,等龜茲人都離開了,阿普跳下馬,大步走到她面前,“你為什麼走了?”他質問她,好像一拳能把皇甫南揍進湖裡。
&esp;&esp;皇甫南忌憚地看向湖畔一週,太陽快落山了,雪地成了橙紅色,山壁上掛著一長溜尖利的冰錐,像林立的刀劍,晶瑩中閃著光暈。“我不走,讓漢人跟你打起來嗎?”她睨他一眼,抱著箜篌轉身,“你說的,讓我別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