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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皇甫達奚的一口滾茶含在嘴裡,半晌才吞下去,他尷尬地說:“不錯。”
&esp;&esp;薛厚鬆動著肩膀,倚靠在圍屏上,“要說陛下的心腹之臣,我跟相公還差得遠矣,奏文上,還請相公替某多美言幾句。”向皇甫達奚一揖,他說道:“來人。”把輿圖展開,不再搭理這位權傾朝野的宰相。
&esp;&esp;薛厚在隴右的跋扈,可略見一斑了。還是要留在姚州,把他穩住才行。猛虎掙脫牢籠,天下要遭殃——皇甫達奚目光又在屏風上盤桓了一瞬,起身了,“公請自便。”他心頭有思慮,走到門口,險些和來人撞個正著,皇甫達奚眉頭瞬間一擰,“大膽”二字還沒脫口,臉色先變了。
&esp;&esp;“殿下?”
&esp;&esp;蒼頭來廊下升燈籠,蜀王讓開一步,他身邊只帶了翁公儒一個人,素袍銀帶,不像成親前夜的新郎,像偶爾興之所至,來臣下家裡來閒話家常。“皇甫相公也在?”他微一挑眉,紅光在俊麗的面容上搖曳,異常生動。
&esp;&esp;薛厚也迎到了房門口,疑惑地打量著蜀王,“這樣的喜日子,殿下怎麼突然來了?”
&esp;&esp;蜀王信步閒庭地走進來,“府裡上下的人都忙,只有我不忙,乾脆過來看一看。”
&esp;&esp;他一邁步,皇甫達奚和薛厚二人只得退回了房裡,皇甫達奚屏退蒼頭,親自把燈掌起來了,扭頭一看,蜀王和薛厚已經照君臣之份,在案邊各自落座了。
&esp;&esp;不大的一間堂屋,三個舉足輕重的人,燈影都嫌擠了。蜀王耳目都很敏銳,“聽說鄂公喝不慣江南的茶?”
&esp;&esp;薛厚隨意道:“江南的茶,比隴南的茶味道淡。”
&esp;&esp;蜀王對品茶論道這種事興致寥寥,一個眼風掃過來,翁公儒慌忙移開冷茶,從匣子裡取出黑釉執壺和犀角杯。皇甫達奚頓時攢眉不語,慢慢轉過身去,在昏暗處凝視著屏風上的怪石。蜀王徑自微笑道:“明天喜宴鄂公要缺席,這杯喜酒卻不能少,所以我親自送過來了。”
&esp;&esp;薛厚沉吟道:“殿下恕罪,軍中有令——戰前不飲酒。”
&esp;&esp;“隴右的軍令,管不到劍川的兵。”這話讓薛厚繃起了臉,蜀王不察覺,開起玩笑來,“廉頗七八十,還要吃一斗米。鄂公油鹽不進,怎麼叫陛下放心?”
&esp;&esp;薛厚也似笑非笑地殺了個回馬槍,“殿下不放心,可啟奏陛下,還打發老臣回隴右罷了。”
&esp;&esp;這話不中聽,蜀王只當沒聽見,臉一別,瞧見輿圖上散落的棋子,蜀王稍一琢磨,看出了眉目,“蠻兵主力陷在瀘水一線,太和、拓東兩城空虛,鄂公為什麼不分兵南下,直搗敵巢?”
&esp;&esp;薛厚搖頭,“殿下,蠻人也不乏狡詐,你怎麼知道他已經傾巢而出,沒有藏精銳伏兵在太和、拓東?椒花落盡瘴煙生,一進蒼山,就算十倍於敵的兵力,也不見得能輕易地取勝。殿下年輕,切忌貪功冒進,小心深受其害呀。”
&esp;&esp;蜀王懶懶道:“鄂公說的有理。”轉而盯著翁公儒躲閃的眼睛,“怎麼不倒酒給鄂公?”
&esp;&esp;翁公儒手剛碰到執壺,被燙了似的,猛的一縮,他推諉道:“這酒冷了。”
&esp;&esp;“無妨,肚腸是熱的。”
&esp;&esp;翁公儒低下頭去,一咬牙,攥起執壺。室內闃然,酒液斷斷續續傾倒進犀角杯,忽然薛厚若無其事一句:“翁師傅,別來無恙啊?”卻好似一個驚雷在耳邊炸開,翁公儒手一抖,執壺“咣啷”一聲砸到了地上。
&esp;&esp;三個人灼灼的目光盯住了,翁公儒一個精幹伶俐的人,也慌了神,“殿下,我……”
&esp;&esp;“還剩半盞殘酒,”蜀王的聲音很平靜,在翁公儒聽來,卻有種刺骨的寒意,“鄂公是故人,翁師傅,你敬給鄂公。”
&esp;&esp;“是。”翁公儒鎮定下來,端起犀角杯,這才跟薛厚直視,“鄂公,這是宮裡御賜的瓊漿,請你萬勿推辭。”
&esp;&esp;薛厚道:“這是喜酒,明天到宴席上,我親自執杯敬殿下。”
&esp;&esp;蜀王搖頭:“這杯卻是為了預祝鄂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