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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女人要進山,又是被漢人摻和了進來。他們都看向各羅蘇。
&esp;&esp;當初烏爨先祖被神鷹認主的傳說,已經沒有人當真了。烏爨人穿上了綢緞,住起了瓦房,虔誠的心早被俗塵給遮蓋了。雲南太守官不大,但各羅蘇不想得罪他。看出各個首領都不安分了,他威嚴地說了句:“漢臣進了山,可以旁觀,不能開口——今天誰都別想耍把戲。”
&esp;&esp;漢官悄沒聲息地到了。曉得烏爨的習俗,他沒有大張旗鼓地用起羅傘雉尾那些儀仗,也沒有帶女眷,只有幾個健壯的漢兵跟著,像是真來看熱鬧的。
&esp;&esp;他聽說了各羅蘇的意思,忙說:“在下是奉旨來的,只旁觀,絕不開口,請驃信放心。”剛說完,他一眼看到被捅死的羅苴子,臉色變得驚疑不定,“這是……”
&esp;&esp;“這是混進太和城的西番細作。”達惹答得飛快。
&esp;&esp;各羅蘇睨她一眼,對漢官抬手,“請。”
&esp;&esp;進了山,畢摩昏花的雙眼突然變得精光四射,像個猿猴爬得飛快,大家還在瀰漫的霧氣中辨認方向,畢摩用怪啞的嗓音“咕咕咕”地叫了幾聲,山風扇到臉上,他們才看見藤蔓掩映的山洞裡,一團黑影掠了出來,靜靜地停在鐵柱上。
&esp;&esp;沒人敢說話了,都望著神鷹,露出了渴望的眼神。
&esp;&esp;“咿咿呃呃——”畢摩又作起法了,繞著鐵柱,把黑袍子甩得颯颯作響,他尖利的十指勾著,往地上俯衝,又騰躍而起,是在模仿蒼鷹捕獵。鐵柱上的神鷹卻顯得懶洋洋的——它並不是野鷹,而是隻血統高貴的金雕,被畢摩每天用牛羊肉供養著,它並沒有狩獵的興趣。畢摩的聲音急促了,它被催趕著,扇起翅膀,在人們頭頂盤旋。
&esp;&esp;雖然被各羅蘇告誡了,但各個詔主還是提前動了番心思。沒人敢公然掏出弓箭和藤網,那是褻瀆山神。但大家都悄悄從袖子掏出了半死不活的野兔、野鴿,踢到自己腳前,想要把神鷹引下來。
&esp;&esp;“咯咯咯。”有人學起了畢摩,用喉音模仿著金雕求偶。
&esp;&esp;只有各羅蘇屹然不動,帶著六詔首領那種威嚴和虔誠。
&esp;&esp;林子裡暗得不見天日,人的臉上都顯得灰濛濛的,大家一起抬著頭,神鷹盤旋到了各羅蘇的頭頂,直直地墜了下來——眾人都透了口氣,失望,但也在情理之中。
&esp;&esp;各羅蘇被沉重的金雕壓在懷裡,他不敢動,嘴裡不禁發出驚歎,“的確是神靈……”
&esp;&esp;“天這麼暗,神鷹沒看清楚吧?”達惹冷冷地說了一句,從手裡翻出一柄匕首,各羅蘇瞳孔一縮,立即起身,懷裡的金雕已經掙脫懷抱,猛然飛了出去,停在了達惹的手臂上。
&esp;&esp;達惹的袖子挽了起來,她用匕首在手臂上劃了一道,新鮮的血腥氣把挑剔的神鷹勾住了,兩隻鉤爪深入皮肉。
&esp;&esp;被神鷹銜了一口手臂上的皮肉,疼得打顫,達惹卻笑了,那是一種得逞的,狡猾的笑容,她端著胳膊站起身,睥睨著所有在場的男人,“神鷹選的是我。”
&esp;&esp;浪穹的家主急了,“大家有言在先,不能耍把戲!”
&esp;&esp;“誰沒耍把戲?”達惹反問,“你們哪個沒耍把戲?哼,你們的把戲,神鷹都看不上!”
&esp;&esp;金雕振翅飛回了山洞,任畢摩怎麼呼喚,也不肯出來了。漢官被驚醒了般,由衷地說:“真是神蹟!”他轉向各羅蘇,“驃信,我向陛下請旨封大鬼主。驃信不反對吧?”
&esp;&esp;各羅蘇微笑,“不必勞煩,我自會上疏。”
&esp;&esp;“驃信不會看不起女人了吧?施夫人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esp;&esp;“豈敢。”各羅蘇忍著憤怒,虛應其事。
&esp;&esp;漢官在這鬼氣森森的山林裡待的不習慣,看完了熱鬧,就要告辭。阿奼扯下一塊裙布,低著頭,正幫達惹包裹手臂上的傷口,漢官沒有留意她,垂涎的目光碟桓在達惹臉上,笑眯眯道:“夫人,要是令愛嫌我老,換成是你,那我也願意的很啊。”
&esp;&esp;達惹似笑非笑,“你倒不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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