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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得嚇人。
&esp;&esp;阿奼越來越慢，她停下來，轉頭看著阿普。
&esp;&esp;阿普像個追蹤母鹿的獵人，對她的一舉一動都非常警惕，好像一眨眼，這美麗狡猾的獵物就從眼前逃走了。“你又去哪？”
&esp;&esp;阿奼無辜地扇了扇睫毛，奇怪地說：“我要方便。”
&esp;&esp;“方便？”阿普頓了一瞬，反應過來了，“哦，你要拉尿？”
&esp;&esp;這直白粗魯的說法讓阿奼臉紅了。她瞪了他一眼，“我要方便，”她強調說，“你還不走？”
&esp;&esp;阿普半信半疑，他抬了抬下頜，“深處有蛇，你別走遠了，”他知道阿奼怕蛇，“也別想跑，我什麼聲音都聽得見。”
&esp;&esp;阿奼暗地撇了一下嘴，那後半句給她弄得為難起來了，猶豫著往樹後走。
&esp;&esp;阿普身子轉過去了，眼睛卻還跟著阿奼動，見她撥開絲絲縷縷的藤蔓，白腳踩在溼滑的地裡，樹下的水窪也積滿了濃綠的水藻，那是陳年累月的枯枝和蟲屍。他說“等等”，把自己的靴子脫了下來，丟過去。以前阿奼堅持不肯打赤腳，他要嫌棄她麻煩，這會自己倒婆媽起來了。“草裡有螞蝗，你別蹲著，要像男人一樣站著拉，”他還叮囑阿奼，表情不是開玩笑的，“小心螞蝗順著腿爬上去，爬到你那裡。”
&esp;&esp;阿奼小時候見識過被螞蝗鑽到腿裡的娃子，她感到毛骨悚然，忙把阿普的靴子套上，也沒心思方便了。繞過阿普往林外走，她嘴裡說：“別跟著我。”
&esp;&esp;“你又不急了？”阿普跟上去。
&esp;&esp;“我……本來就不急。”阿奼覺得這人說話真討厭，走得更快。
&esp;&esp;阿普兩步追上去，和阿奼並肩，他扭過臉，光明正大地看著她撅起的嘴巴，還有衣襟上別的馬纓花。他是質問的語氣，“那晚在寨子外頭，你為什麼不跟我說話？”
&esp;&esp;阿奼站住腳，嘴角彎起來了，“叫你別跟著我，你聾啦？”眼波也斜過來，將他上下一看，“跟著我，可能害得你命都沒了，你不怕？”
&esp;&esp;“我沒跟著你，是你為了我，自己跑來烏爨了。”
&esp;&esp;“誰為你？”阿奼啐他，“我回來找阿孃。”
&esp;&esp;“你敢說不是為我？”
&esp;&esp;阿奼嘴很硬，“不是……”
&esp;&esp;眼見阿普臉上一冷，上來要捉她的手臂，阿奼忙拔腳走，給他一把摟進了懷裡。阿奼輕微地一掙，衣襟上的馬纓花掉了，銀流蘇也甩得亂了。兩人跌跌撞撞的，一起跌坐在地上。阿普手沒鬆勁，兩條長腿盤住阿奼的胯骨，像藤纏樹，他在她耳邊說：“你為了我，連人都敢殺，我怕什麼？死了也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