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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又想挨我的鞭子了吧?”
&esp;&esp;阿普撇下各羅蘇,在院子裡徘徊。薩薩的房簷下有隻綠孔雀在踱步,這讓阿普想起了碧雞山堡寨那個騷氣的浪穹人,他不禁翻了下眼睛。
&esp;&esp;阿蘇拉則……阿普瞞著各羅蘇和薩薩,派了兩個娃子去長安,快兩個月了,還沒有阿蘇的訊息。一個烏爨僧人,應該是很醒目的,他準是改頭換面了。阿普的眼睛裡暗沉沉的。
&esp;&esp;娃子們突然歡呼起來。最近,能在年輕人中引起這樣的騷動,只有一件事。阿普回過神來,果然見他們成群地撒腿往外跑,“去看施浪家的女兒了!”
&esp;&esp;達惹是帶著家人一起離開碧雞山的,但施浪的女兒沒有在雲南王府露面,在外頭閒逛。她也跟達惹一樣,蠻裝綰髻,坐在洱河畔,好奇地看一群小樸哨撈青苔。施浪沒有擺夷女奴,碧雞山上也沒有太和城這樣熱鬧。濃綠的青苔,又涼又滑,像魚兒,被靈巧的手接連不斷地撈起來,攤開曬在太陽下。
&esp;&esp;小樸哨們戴斗笠,施浪家的女兒有著比別人都潔白的臉和手,卻不怕曬,坦然地露在外頭,任娃子們睜大眼睛看。她把褲管也捲起來了,赤腳淌過水,手裡端著沉甸甸的竹篾籮,腳踝上銀鐲閃著水光。
&esp;&esp;稀奇,連青苔她都比別人撈得快。
&esp;&esp;“真是阿奼啊。”木呷咕噥了一句,他瞟一眼阿普——又要跟著她跑了。
&esp;&esp;小樸哨們唧唧呱呱,連看完儺戲的阿米子們也湊過去了,眼看河畔炸了鍋,蝴蝶蜻蜓亂飛,阿普捅了一下木呷,“你去把她們都引開。”
&esp;&esp;“有十幾號人啊……”木呷說,頭一回為要應付的女人太多而煩惱。
&esp;&esp;還沒說完,阿奼把竹篾蘿放下了,她用溼淋淋的腳踩著草莖,撥開藤蔓,走進了林子裡。
&esp;&esp;阿普跟了上去。
&esp;&esp; 奼女妝成(三)
&esp;&esp;壩子裡的山澤都有邪瘴,外頭的人進不來,裡頭的人出不去。越往深處鑽,越容易迷路。 外頭還豔陽高照,一進林子,天就暗了,枝葉上的露水嘀嗒嗒的。這裡的綠物像貪婪的嬰兒,吸吮著紅壤裡湧出的乳汁,蓬勃得嚇人。 阿奼越來越慢,她停下來,轉頭看著阿普。 阿普像個追蹤母鹿的獵人,對她的一舉一動都非常警惕,好像一眨眼,這美麗狡猾的獵物就從眼前逃走了。“你又去哪?” 阿奼無辜地扇了扇睫毛,奇怪地說:“我要方便。” “方便?”阿普頓了一瞬,反應過來了,“哦,你要拉尿?” 這直白粗魯的說法讓阿奼臉紅了。她瞪了他一眼,“我要方便,”她強調說,“你還不走?” 阿普半信半疑,他抬了抬下頜,“深處有蛇,你別走遠了,”他知道阿奼怕蛇,“也別想跑,我什麼聲音都聽得見。” 阿奼暗地撇了一下嘴,那後半句給她弄得為難起來了,猶豫著往樹後走。 阿普身子轉過去了,眼睛卻還跟著阿奼動,見她撥開絲絲縷縷的藤蔓,白腳踩在溼滑的地裡,樹下的水窪也積滿了濃綠的水藻,那是陳年累月的枯枝和蟲屍。他說“等等”,把自己的靴子脫了下來,丟過去。以前阿奼堅持不肯打赤腳,他要嫌棄她麻煩,這會自己倒婆媽起來了。“草裡有螞蝗,你別蹲著,要像男人一樣站著拉,”他還叮囑阿奼,表情不是開玩笑的,“小心螞蝗順著腿爬上去,爬到你那裡。” 阿奼小時候見識過被螞蝗鑽到腿裡的娃子,她感到毛骨悚然,忙把阿普的靴子套上,也沒心思方便了。繞過阿普往林外走,她嘴裡說:“別跟著我。” “你又不急了?”阿普跟上去。 “我……本來就不急。”阿奼覺得這人說話真討厭,走得更快。 阿普兩步追上去,和阿奼並肩,他扭過臉,光明正大地看著她撅起的嘴巴,還有衣襟上別的馬纓花。他是質問的語氣,“那晚在寨子外頭,你為什麼不跟我說話?” 阿奼站住腳,嘴角彎起來了,“叫你別跟著我,你聾啦?”眼波也斜過來,將他上下一看,“跟著我,可能害得你命都沒了,你不怕?” “我沒跟著你,是你為了我,自己跑來烏…
&esp;&esp;壩子裡的山澤都有邪瘴,外頭的人進不來,裡頭的人出不去。越往深處鑽,越容易迷路。
&esp;&esp;外頭還豔陽高照,一進林子,天就暗了,枝葉上的露水嘀嗒嗒的。這裡的綠物像貪婪的嬰兒,吸吮著紅壤裡湧出的乳汁,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