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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阿普栓起馬,悄悄摸上碧雞山。剛進林子,他看見兩個疊在一起的人影,上頭是個錐髻赤腳的娃子,正急躁地把屁股一聳一聳。阿普在娃子的屁股上抽了一鞭,那兩個人被嚇了一跳,瑟縮著抱在一起。
&esp;&esp;阿普沒有細看兩個男女的臉,他問:“寨子裡有人嗎?”
&esp;&esp;阿普的耳朵上是珊瑚串兒,劍柄上包著銀子,兩個嚴肅的黑眼睛,英俊裡顯得有點兇。娃子知道他是有身份的人,趕緊說:“浪穹家的人來了,在喝酒。”
&esp;&esp;阿普手腳並用,往碧雞山上爬。今晚所有人都失去了警惕,月亮周圍一圈絢麗的雲彩,簡直亮得像白天。阿普又經過了一個喝得醉醺醺,在林子裡撒尿的浪穹家人,他看到了施浪家的堡寨,像一隻展翅的鷹,黑色的,盤踞在山間。有山風的聲音,很細微,被人的大聲說笑給遮過去了。
&esp;&esp;堡寨前也有踏歌場,燃著篝火。阿普看見了達惹,他那脾氣驕縱、六親不認的姑姑。達惹比各羅蘇他們想象的還要放肆,她面前也擺著酒,被浪穹家或老或少的男人們圍著。有個年輕的男人起來了,把腳踩著拍子,舒展了手臂,一會往達惹背後湊,一會往她胸前貼。達惹不搭理他,把頭扭到一邊,跟浪穹詔主說話。
&esp;&esp;阿普看得皺了眉,忽然達惹側了身,阿普才看見了——在達惹的身後,是施浪家的女兒,剛才給人擋住了。踏歌的人,根本就不是在對達惹獻殷勤。他扭腰擺胯地跳完了,手裡摸出來一朵紅豔豔的馬纓花,也被笑納了。
&esp;&esp;施浪家的女兒轉過臉,笑盈盈的一雙眼睛,被炙熱的火苗和清冷的月色一起照著,晶瑩得像洱河水。
&esp;&esp;阿普肩膀上給人拍了一把,是剛才進林子撒尿的人,向阿普乜斜著一雙醉眼。阿普一胳膊肘把他搡了個趔趄,他走到踏歌場,靴底把火星子踩得亂飛,“姑姑!”
&esp;&esp;作者的話
&esp;&esp;奼女:少女,美女的意思。“金翁騎龍,奼女御虎”,道家丹術的一些隱語。
&esp;&esp; 奼女妝成(二)
&esp;&esp;達惹快四十歲的人了,還是很俏麗。她穿著繡滿了馬纓花的衣裳,黑髮高高地堆在頭頂,脖子和胳膊都很纖長,顯得人頗高傲。烏爨人絕想不到,她在姚州是怎樣一副雍容典雅的姿態,正如姚州的漢人也想不到,段都督夫人會像男人一樣豪邁地盤腿坐著,把酒像水一樣往喉嚨裡倒。 達惹天生有兩幅面孔。按照薩薩的說法,她對外人的臉是熱的,對自家人的臉永遠是冷的,是個窩裡橫,“養不熟的白眼狼。” 阿普一闖進踏歌場,達惹的眉梢就吊了起來,她早預料到了各羅蘇不會善罷甘休。“阿普,”面對著侄子,達惹連身都沒起,說話更是不客氣,“你也想挨耳光了嗎?” 達惹要甩耳光,那是真的會動手,她這些年在施浪家作威作福慣了。阿普把那股勃發的怒氣忍下了,他對達惹咧著嘴笑,“姑姑,阿達叫我接你回去。” 達惹說:“回哪去?我姓施,你阿達是在做夢嗎?” 阿普知道,不管他說什麼,都會被達惹毫不留情地頂回去,那就讓浪穹家的人看笑話了。他閉上嘴,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見達惹沒有要立馬轟人的打算,就湊過去,擠到達惹身邊坐。他是達惹的侄子,各羅蘇的兒子,沒人能說什麼,只好給他挪開位置。 側臉被跳動的篝火烘烤著,阿普認真地看著人們在場上打歌。他知道施浪家的漂亮女兒在盯著他看,用一雙晶瑩的,說不上是炙熱還是冷淡的眼睛盯著他。阿普很吝嗇,沒有向她瞟一眼。 浪穹家的人回過味來了,各羅蘇也看中了施浪這塊肥肉,故意打發兒子來搗亂的。他們不甘示弱,踏歌的人跳得更起勁了,把屁股擺得像發情的孔雀。跳出了汗,索性把綢緞衣裳也扯下來了,只穿著白繒布褂子,他特地把彎起的光胳膊伸到阿普眼皮底下,給他看那隆起的肌肉輪廓,“結不結實?也看看你的。” 阿普沒搭理浪穹詔主那騷孔雀似的兒子,對方又湊到施浪家女兒的跟前,“瞧呀,一拳能打死一頭老虎。” 一個清甜的聲音響起來了,帶著讚歎,“你真厲害……” 阿普那倔強的嘴巴繃了起來。“砰”一聲,一碗酒擺在了跟前,是浪穹家的,又要跟他拼酒量。…
&esp;&esp;達惹快四十歲的人了,還是很俏麗。她穿著繡滿了馬纓花的衣裳,黑髮高高地堆在頭頂,脖子和胳膊都很纖長,顯得人頗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