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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王。
&esp;&esp;皇甫南搖頭，“伯父在京都十多年，不怎麼跟藩王打交道。”
&esp;&esp;崔氏不信皇甫南的鬼話，她低頭理著琴絃，“皇甫相公是個聰明人，知道寶不能押得太早。”
&esp;&esp;又有人進來了，是宮婢領著兩個內侍，抬著沉重的箱子。崔氏對賞賜和進獻的各種奇珍異寶早看膩了，她隨口問：“都有什麼？”
&esp;&esp;內侍將箱子掀開了，一箱是厚實光滑的黑狐皮，銀鼠皮，一箱金銀器，她看也沒有看，還有一口烏木匣子，崔氏站起身，用手指撥了撥，內侍從袖子裡取出單子，稟報說：“安息香，零陵香，毗梨勒，阿摩羅，統共十斤，龍腦十枚，麝香二十囊，還有乳香、薔薇水十來盅……”
&esp;&esp;“送兩盅薔薇水給皇甫娘子，別的收起來。”崔氏放下阮咸，起身送客了。
&esp;&esp;到了殿外，崔氏止住了步子。內苑的桃花謝了，庭前有石榴樹，花朵灼灼得像火一樣。崔氏把伸到鬢邊的花枝推開，在私底下，她不怎麼擺架子，像對著自己姊妹那樣閒話家常，“叫你幾回都叫不來，你怕我嗎？”
&esp;&esp;皇甫南稍一沉吟，也直率地說：“我不怕婕妤，只是不知道婕妤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esp;&esp;“你以為我在宮裡過得很快活嗎？陛下已經六十歲了。”崔氏淡淡一笑，她用手指抬起皇甫南的下頜，注視了她一會，“你長得像我妹子。”
&esp;&esp;皇甫南鴉羽般的睫毛微微顫了顫，那股濃郁的香氣又撲面而來，崔氏尖利的指甲抵著脖子，並不舒服，她後退了一步。
&esp;&esp;崔氏笑了，說：“你認我做義母吧。”
&esp;&esp;皇甫南一怔，這回是真的意外。
&esp;&esp;“你覺得我只比你大十歲，年紀不匹配嗎？”崔氏笑道，“我也可以認你當義妹，只怕皇甫相公不敢。”
&esp;&esp;皇甫南忍著狐疑，說：“小女不敢。”
&esp;&esp;“以後常來吧，別怕我。”崔氏戀戀不捨地囑咐她，那副誠懇的樣子，簡直有點可憐。
&esp;&esp;晚上皇甫達奚騎馬回家，夫人段氏已經在正堂等得不耐煩了，她一接過襆頭，就說：“崔婕妤說，要認九妹當女兒。”
&esp;&esp;皇甫達奚手抓著革帶，動作停了，他擺擺手，叫侍婢們都退下去，“九娘回來跟你說的嗎？”
&esp;&esp;段氏點頭，“這孩子，心裡很有數。”
&esp;&esp;吐蕃人打劫的事瞞下去了，崔婕妤的命令卻不好違逆。皇甫達奚皺眉捋著鬍鬚，過了一會，徒然地抱怨了一句，“崔婕妤她自己年齡也不大嘛。”
&esp;&esp;段氏說：“宮妃收養女兒，無非兩個意思，一個是，要拿九妹去進御……”
&esp;&esp;皇甫達奚忙搖頭，“陛下年齡大了，又因為頑疾而胸懷不暢，在美色上頭並不熱衷，再說，宮裡的美人難道還少嗎？”
&esp;&esp;段氏笑道：“哦，宮裡又來美人了，都有誰？”
&esp;&esp;“這，”皇甫達奚扯著鬍子瞥她一眼，“我怎麼知道？”他咳了一聲，“這個不算，其二呢？”
&esp;&esp;“或者……”段氏有些拿不準，“朝廷議和，多數要聯姻的，以前陽亭公主嫁到了突厥，高陵公主嫁到了回鶻，就算吐谷渾、薛延陀這些小汗國，也都結過男女婚姻，去年朝廷還打算封一位公主，嫁到爨國，議論了幾個月人選，西番主動提出議和，這事就擱置了。”
&esp;&esp;說著，她看一眼皇甫達奚，皇甫達奚微微點頭。
&esp;&esp;段氏接著說：“如果真的和西番議和，當然還要和親。否則豈不是厚此薄彼？西番比起曾經的吐谷渾、薛延陀，兵馬強盛得何止三四倍？認了崔婕妤做母親，就要封公主，那……”
&esp;&esp;皇甫達奚嘆道：“如果是我們自己的女兒，陛下要把她嫁到西番，那我不會說什麼，但……”他看著段氏，意思很明白，皇甫南是段家僅剩的血脈，把她送到西番，難道夫人忍心嗎？這樣又怎麼對得起段平？
&esp;&esp;段氏也犯了愁，“西番肯定是不能去，但送九妹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