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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綠岫“嘻“一聲笑出來，忙用雙手捂著臉頰，卻漏出一雙瞪大的眼睛，“不是說他當神仙了嗎？難道神仙都不愛穿衣裳？”
&esp;&esp;紅芍的聲音低了，“還有，說有人用鍋底灰，在他在胸前畫著八瓣蓮花，背後畫著八副金輪，頭頂一個卐字，你說奇不奇？”
&esp;&esp;綠岫也疑惑起來，“是寺裡的沙彌惡作劇嗎？”
&esp;&esp;“京兆府也派人了，說陛下要查……”
&esp;&esp;皇甫南掀開帷帳，低頭尋找如意靴，烏緞似的頭髮自肩頭垂下來，“時候不早了。”
&esp;&esp;紅芍忙止住話頭，把衣裳用錦袱包起來。皇甫南見綠岫把灰白的蠶蟲自篾籮上掃下來，收集在瓦罐裡，她露出厭惡的表情，“攢著這個做什麼？”
&esp;&esp;綠岫說：“山裡蟲蟻多，把槐蠶搗成粉做藥，能止癢的。”把那瓦罐也當寶貝似的包起來。走到外頭，見紅芍吩咐僮僕去備車，綠岫把她袖子一拉，“別張羅了，今天肯定騎馬。”
&esp;&esp;紅芍不解，“日頭快出來了，不曬嗎？”
&esp;&esp;“待會你就知道啦……”聽見皇甫南的腳步聲，綠岫只好把話憋回去。
&esp;&esp;上回遭過劫，這次皇甫夫人吃了教訓，一用過朝食，就急急地打發皇甫南出門。果然皇甫南叫部曲去牽馬，那馬一牽出來，被安了新的鞍子，朱漆鞍袱，上頭繪著繁麗的鳳凰鸚鵡紋，赤金鞍橋，錦瀾胸帶，四周綴著豔麗的大紅纓子。
&esp;&esp;“你看，著這包片上刻著個瓊字呢，”綠岫揭破了謎底，“李三郎從內庫選的，昨天晚上叫人送來，說是給六郎的，今天早上，就在娘子的馬上啦……”
&esp;&esp;“噓。”紅芍知道皇甫南臉皮薄，忙忍住笑，和綠岫各自爬上一頭健壯的青驢，才出坊門，見皇甫佶迎著朝陽而來，人在馬上低頭思索，紅芍忙揮手把他叫住，“郎君，要撞上啦！”
&esp;&esp;皇甫佶有些懵地抬頭，見皇甫南含笑騎在馬上，赤金的鞍橋被日頭照得燦然生輝，皇甫佶也毫不介懷地一笑，他知道皇甫南逢月中要去私廟，“我送你出城，”來回也要耽誤大半日的功夫，他說得好像吃頓飯那麼簡單，“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esp;&esp;一行人走上朱雀大道，皇甫南餘光一瞥，綠岫和紅芍很懂事地往後落了一段，皇甫南問皇甫佶，“你去崇濟寺了？”
&esp;&esp;皇甫佶點頭，“還去了京兆府，”他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西番人搗的鬼。那個圖樣畫的是魏摩隆仁，黑教的天國聖城。”
&esp;&esp;“也不見得是西番人呀。”皇甫南挽著細細的馬韁，隔著帷帽的紗幕，隱約看見她臉上狡黠的表情，“咱們的朝廷裡，和西番一樣，有人想議和，也有人不想……”
&esp;&esp;皇甫佶英挺的眉頭一蹙，毫不猶豫道：“肯定不是薛相公。”
&esp;&esp;皇甫南也在帷帽下思索了一會，漫不經心，“反正赤都和芒贊是跑不掉。”她把鎏金銀牌一拋，皇甫佶接住，揣進了懷裡。
&esp;&esp;“我給薛相公報信了，”皇甫佶隔了紗幕，望著皇甫南的臉，“如果議和不成，我要回鄯州，你……”
&esp;&esp;“怕西番人偷襲積石河嗎？”皇甫南紅豔豔的嘴角一彎，“還是怕伯孃要給你和滎陽鄭家定親，你想逃之夭夭？”
&esp;&esp;皇甫佶沉默了一會，說：“我不會逃。”
&esp;&esp;皇甫南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阿兄，你不用送了，這次芒贊肯定不會再來偷襲。”她也凝望著皇甫佶，似憐憫，又似黯然，“去日苦多，別為了一些不值得的事浪費光陰。”
&esp;&esp;皇甫佶彷彿沒聽見她的嗟嘆，反而笑道：“你怎麼知道芒贊不會再來，難道對西番人你也瞭如指掌嗎？”
&esp;&esp;“我不瞭解西番人，不過……”知道皇甫佶的心思也頗敏銳，皇甫南忙閉上了嘴，莞爾道：“我猜的。”她掀起帷帽，看著忽然濃雲蔽日的天，暑天午後多雷雨，綠岫等人也趕著驢子，追了上來，“郎君回吧，小心有雨，被困在城外。”
&esp;&esp;皇甫佶每天也要去南衙應卯，就和皇甫南在山道上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