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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有支格阿魯,不怕他掙。”畢摩說,把刻有支格阿魯射日神圖的木牌塞在阿普手中。
&esp;&esp;各羅蘇對老畢摩的道理很信奉。他乖乖收起馬鞭,舉起火把,好叫畢摩瞧得更清楚些。
&esp;&esp;畢摩嘴裡唸唸有詞,動作慢吞吞的,把浸透了靛汁的荊刺扎進了阿普的皮肉裡。阿普的肩胛骨微微一顫,阿奼不覺睜大了眼睛,然而,大概真懾於支格阿魯的神力,阿普沒有醒。
&esp;&esp;阿奼把腦袋再往前探,她好奇畢摩在阿普的背上刺了什麼,也許是一串誰也看不懂的咒語。假如是一隻烏龜,或者一頭笨豬,那才好呢!可阿普的身體又被各羅蘇擋住了。
&esp;&esp;阿奼正焦急,耳畔“吱呀”一聲,門扇大開,是被她的腦袋頂開了。
&esp;&esp;在同時,阿普突然睜開了雙眼。他的眉毛和眼睛都很黑,瞳仁被火光照出兩個亮點,比各羅蘇腰間晃動的硨磲和瑟瑟還懾人。他臉貼著松毛席,腦袋正朝向門口,緊皺眉頭,瞪了阿奼一眼。
&esp;&esp;原來這半晌他是醒的。阿普眼睛一眨,有一粒因強忍疼痛而生的汗珠,自睫毛上滾落下來。
&esp;&esp;“是誰?”各羅蘇扭過頭來。
&esp;&esp;阿奼慌忙從地上爬起來,撒腿跑了。
&esp;&esp;阿普醒了。整個王府的人臉上都掛著笑,並交相傳頌畢摩的神通。在這之前,薩薩不分晝夜地守了阿普半個月。她解開包頭的繒帛,仔細洗去了身上的汗和淚,有兩個小樸哨,給薩薩的娑羅籠傣族筒裙燻著香。那是一種用來進貢漢人皇帝的御香,阿奼每次聞到,都覺得昏昏欲睡。
&esp;&esp;她無所事事地翻著薩薩的鎏金銀奩和碧鏤牙筒。
&esp;&esp;薩薩一面梳頭,在銅鏡裡看阿奼。“你和阿普又結仇了嗎?”她用一種開玩笑似的語氣說。
&esp;&esp;各羅蘇是阿奼的舅舅,但他是一個整天在外頭打仗和議論國事的男人,阿奼對薩薩更順從一些。薩薩的孃家是擺夷酋長,即使開玩笑,眼神也頗具威嚴。阿奼只好說“沒有”,把碧鏤牙筒放回去。
&esp;&esp;她磨蹭到下午,才來到阿普的房門口。
&esp;&esp;阿普盤腿坐在席子上,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繒布短衫,這讓他露在外頭的手和脖子都顯得有些蒼白。他被彌鹿川的毒蛇咬了,一會發燒,一會昏睡,把大家折騰了半個月。薩薩說他的“臉瘦了,眼窩也深了”,可阿奼覺得他和平時根本沒什麼兩樣。她鼓著嘴巴走進去。
&esp;&esp;阿普瞟了阿奼一眼,沒有作聲,仍舊擺弄著畢摩的神牌。阿奼湊過去,看見他用小刀把支格阿魯的胳膊削掉了,還給他刻了兩條女人似的辮子。
&esp;&esp;阿奼憤憤地說:“支格阿魯沒有辮子。”
&esp;&esp;阿普哼一聲,“你相信他能把太陽射下來?”
&esp;&esp;“反正他比你厲害。他肯定也不怕蛇。”
&esp;&esp;阿普臉拉了下來。他想了想,正要說話,各羅蘇走進來了。阿奼鬆口氣,她在阿普跟前總有點心虛。她本想借機溜走,可聽見各羅蘇發話,“阿普,你跑到彌鹿川幹什麼?”阿奼又站住腳,有點緊張地盯著阿普。
&esp;&esp;阿普沒搭理阿奼的眼神。他跟各羅蘇說:“我去追一隻鹿,跑遠了。”
&esp;&esp;“這個蛇真是毒得嚇人,你看清是什麼樣了?”
&esp;&esp;阿普捏著小刀,安靜地搖頭。
&esp;&esp;各羅蘇想不明白,阿普從小跟著烏爨的娃子們滿山亂竄,對蛇蟲鼠蟻的習性比他還熟悉。他覺得經過這場災禍,阿普臉上的表情和話都少了點。沒有從阿普嘴裡問出究竟,他跟阿奼叮囑:“你下回不要跟著阿普亂跑。”又嚇唬阿普,“如果阿奼被蛇咬了,你要小心我的鞭子。”
&esp;&esp;阿奼感覺阿普的目光又狠狠剜了她一下。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阿普說出實話,可阿普閉了嘴,臉上只是一副對各羅蘇不馴服的樣子。
&esp;&esp;幸好各羅蘇看在他才醒的份上,沒有大發脾氣。“你的阿母說,”他頓住了,轉頭跟阿奼說:“薩薩剛才叫你了,你不去瞧瞧麼?”阿奼知道各羅蘇想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