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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眼皮,見皇甫佶還立在案前,一會摸摸硯臺,一會碰碰筆山,磨磨蹭蹭,扭扭捏捏。翁公孺知道他的心思,故意伸個懶腰,“我要歇了。”
&esp;&esp;皇甫佶得救了似的,忙把那個價值連城的犀角筆洗隨便地撂在案上,說:“翁師傅,我在你榻下打地鋪吧,我還有事要請教你。”
&esp;&esp;翁公孺忍耐地看他一眼。皇甫佶臉上還帶稚嫩,身量已經是個大人了,錦袍烏靴,寶劍鸞鞭,挺拔的像一株青松。就算不是衝著皇甫達奚的面子,薛厚對皇甫佶也頗有愛重之心。
&esp;&esp;不得不承認,今天皇甫佶不動聲色,射箭贏了李靈鈞,翁公孺是有幾分得意的。
&esp;&esp;“你去關上門。”翁公孺兩手放在膝頭,是要跟皇甫佶說正事的意味,“把燈移過來。”
&esp;&esp;“是。”皇甫佶去而復返,用捻子挑了挑燈芯,又把翁公孺的靴子挪到一旁。他一個王孫公子,做起這些侍候人的事,臉上也絲毫沒有不平之氣。
&esp;&esp;翁公孺卻故意沉了臉,說:“這些日子急著趕路,我還沒來得及質問你:段小娘子明明是姚州都督段平的女兒,段平和各羅蘇兩家的婚事,也是他們親口締結,彼此情願的,為什麼你那天晚上要跟我隱瞞段氏的身份,還胡扯說什麼她是被各羅蘇擄到烏蠻來的漢人女兒?”
&esp;&esp;皇甫佶臉上露出愧色,他低下頭,“翁師傅,我錯了。”
&esp;&esp;翁公孺見他認錯這樣爽快,越發冷笑起來,“你年紀不大,倒是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換做下次,你肯定還會這麼膽大妄為,是不是?”
&esp;&esp;皇甫佶躑躅了一會,實在沒法抵賴,他不甘心地說:“翁師傅,表妹並不願意……”
&esp;&esp;“她願不願意,要緊嗎?”翁公孺不耐煩地截斷他的話,“我問你,各羅蘇是什麼人?”
&esp;&esp;“是烏爨國主,陛下親封的雲南王,越國公,開府儀同三司,節制西南諸蠻州軍事。”
&esp;&esp;“段小娘子已經被許給了各羅蘇的兒子,以後就是雲南王世子的正妻,卻被你拐走……只為了兒時的一句戲言?朝廷和西番正在交戰,萬一事情敗露,各羅蘇生出反叛之意,真跟西番人勾結在一起,”翁公孺閉上眼,想到在西南陣前見的那些斷臂殘肢、白骨累累,他咬牙打個寒噤,聲音也低了,“你和我,在薛相公面前,在陛下面前,就算萬死也難辭其咎!”
&esp;&esp;皇甫佶怔怔地,把拳頭握了又握,“翁師傅,我……”
&esp;&esp;翁公孺看著他,語氣雖溫和,眼裡卻有詰責,“再說段小娘子,段家是回不去了,你叫她以後在哪裡,以什麼身份立足?你這不是自作聰明,反而誤人誤己嗎?”
&esp;&esp;翁公孺的責備皇甫佶都默默受了,只是想到段家,他心裡很難受,“翁師傅,如果真的不管表妹,我覺得對不起她。表妹她……太可憐了。”
&esp;&esp;“你的心地,太純厚了。”翁公孺無奈地微笑,他摸清了皇甫佶的性情,臉色好了些,將懷裡的信拿出來,在燈下展開,叫皇甫佶看,“我說過,軍令如山,這話可不是蒙你。你看,相公的信已經來了,叫我們速回鄯州。我繞道來拜見蜀王,是想把段小娘子託付給蜀王妃,叫她們同路回京,咱們好去跟相公覆命。”
&esp;&esp;皇甫佶還在猶豫,翁公孺睨他一眼,“跟著王妃,風吹不著,日曬不著,況且都是女眷,難道不比跟著咱們便宜?還是你跟段小娘子又許下了什麼諾言,非要從早到晚黏在一起?”
&esp;&esp;皇甫佶少年臉皮薄,被翁公孺一揶揄,忙紅著臉搖頭,“沒有。”嘴上雖然被迫答應了翁公孺,心裡卻想:也不知道蜀王妃是否跟李靈鈞一樣盛氣凌人,表妹跟著他們走,會受許多委屈?
&esp;&esp;他的心思,翁公孺一眼就能看穿。他嗤一聲,悻悻的,“擔心表妹,不如在回鄯州的路上好好想想,怎麼跟皇甫相公解釋你闖的這麼一個大禍。”他微微搖頭,一個男人,如此心軟,豈不叫人玩弄於鼓掌之上?見皇甫佶還在望著燈花發呆,翁公孺恨不得用劍鞘敲他一記,“我不慣跟人睡一個榻,你在這裡歇吧。”重新蹬上靴子,丟下皇甫佶走了。
&esp;&esp;反手把門扇帶上,翁公孺警覺的雙眼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