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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道邊,皇甫南戴著渾脫帽,換上了半臂、翻領袍,赫然是個英挺灑脫的男人,正挽著馬韁對他微笑。
&esp;&esp;“皇甫郎君,請吧。”翁公孺似笑非笑道,撩袍下車,找了匹馬,翻身騎上。
&esp;&esp;一群侍衛撤回麾槍,皇甫南走到隊伍中,李靈鈞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十指相握,把她拽進了車裡。
&esp;&esp;皇甫南摘下渾脫帽,在道邊等得久了,額頭沾著汗珠,零散的髮絲也黏在脖子裡。水囊遞到了面前,是李靈鈞的,她沒有怎麼扭捏,接過來喝了兩口冰涼的泉水,潤了潤嗓子,她掀開竹簾,回頭去看碧雞山。長安道上,已經沒有了人影。
&esp;&esp;李靈鈞還保留著幾分矜持,只目不轉睛地望著皇甫南,笑道:“皇甫家這會一定亂套了。”
&esp;&esp;“皇甫家有很多女兒,不會亂。”皇甫南很清楚,以宰相和夫人的城府,這事最多在心裡引起一絲微瀾。面對碧雞山那空寂的廡房,惶恐的大約也只有綠岫和紅芍。
&esp;&esp;“六郎會猜到吧?”李靈鈞留意著她的神色。
&esp;&esp;皇甫南望著車外黃煙漫卷,睫毛扇動著,臉上沒有留戀,“阿兄經涇川回鄯州去了。”眼前出現在大雲寺獨自徘徊的身影,皇甫南低頭把水囊塞住。
&esp;&esp;車裡狹窄,兩人肩碰著肩,臉對著臉,水蒼玉佩的瓔珞,也不時和皇甫南腰間的礪石針筒纏在一起,李靈鈞見她革帶上還掛著一柄雙耳魚肚匕首,銅環尾柄上纏著銀絲,獸皮刀鞘上鏨刻著密緻的花紋,不華麗,有點樸拙的味道,他說:“這把刀沒見過。”
&esp;&esp;皇甫南道:“防身用的。”
&esp;&esp;李靈鈞笑道:“我們在一起,還需要它嗎?” 退下刀鞘,在指腹上輕輕一抵,殷紅的血珠滾了出來,他詫異極了,“這麼鋒利?”
&esp;&esp;皇甫南把匕首奪回來,從裡衣割了一道乾淨的絹布,纏在李靈鈞的手上。
&esp;&esp;李靈鈞默不作聲,望著她娟秀的眉毛,微垂的長睫,還有被餘暉曬過,微染桃色的臉頰。皇甫南待要合上刀鞘,李靈鈞沒有撒開,反而握住她靈巧纖長的手指,說:“你還記得咱們在益州剛認識的時候嗎?”
&esp;&esp;皇甫南作出疑惑的樣子:“不記得了。”
&esp;&esp;“我一直記得。”出了皇城,道路顛簸,李靈鈞的胸膛不時朝她傾去,嘴巴一動,險些貼到皇甫南的耳垂上,“你那時候總跟在皇甫佶身後,連回京的途中,嘴裡也都是他,卻從不肯看我一眼,我很討厭你。”
&esp;&esp;皇甫南不滿道:“你這個人好霸道,天下人不認識你的多了,難道你每個都討厭?”
&esp;&esp;“我不管天下別的人……”話音未落,車子又是一顛,皇甫南和李靈鈞的下頜狠狠撞在一起,皇甫南不禁“哎喲”一聲,兩個人都忍俊不禁,李靈鈞此刻覺得前所未有的得意和暢快,伸臂把皇甫南緊緊摟在懷裡,剋制著衝動,輕輕吻在她的臉頰上。
&esp;&esp;皇甫南沒有躲閃,也雙手攬住他的脖子,仰臉笑道:“我現在看你了,你不用再生氣了吧?”
&esp;&esp;李靈鈞蠻橫地說:“除了我,誰都不能看,這樣才行。”
&esp;&esp;皇甫南眼睛一轉,狡黠地說:“想要從我這要得更多,就得先給更多才行。”
&esp;&esp;李靈鈞皺眉,“你不相信我在崇濟寺發的誓言?”
&esp;&esp;皇甫南微笑道:“相信,不過……情勢比人強。”
&esp;&esp;這話李靈鈞沒法反駁,更不願和她爭辯,他無奈道:“你非要這麼掃興嗎?”
&esp;&esp;皇甫南理了理散亂的鬢髮,漫不經心道:“沒什麼,這個世上,誰也不能靠誓言活著。就連你貴為皇孫,不也得去爭,得去搶嗎?”推開李靈鈞,她將匕首的刀鞘合上,藏在袖子裡,將竹簾捲了起來,絢爛的流霞傾瀉在她的臉頰上,真是眸如燦珠,唇似滴血,她肆意地笑起來,“反正我在京都也待夠了。如果你讓我不高興,興許我一轉身,就回姚州了。”
&esp;&esp;姚州早已沒有段家了,李靈鈞沒有把這話放在心上。厚重的冕服和玉冠都放在一旁,他只穿著潔淨的中單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