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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趕場回來,慢悠悠地往家走,穿過門前那片鬱鬱蔥蔥綠綠的竹林。一抬眼,哎呀媽呀,家門口出門時候還是半人高的石頭堆呢,就這一上午的工夫,竟然堆起一堵一人多高的石牆。她瞪大了眼睛,滿臉吃驚地問正在挑水的林兒:“兒啊,你們一上午抬了這麼些石頭啊?”林兒放下水桶,用袖子蹭了蹭額頭的汗,笑著說:“可不咋的,那石場裡都沒地兒堆了,我就和平兒一起給抬回來了,先堆這兒,等把地基整好了就能動工了。”小鳳連連點頭,眼裡滿是期待:“好好好,這估摸著夠用了呢,平兒還在打石頭呢?”林兒微微揚起下巴,說:“可不是嘛,那傢伙幹勁十足呢,他再打一些,剩下的能把院牆壘起來。”小鳳樂得眉開眼笑:“好嘞,這樣養雞養鴨就不怕跑出去禍禍別人莊稼了。”
“哎呀,娘啊,你可不知道哇。今兒個上午李大娘那雞讓吳么娘給藥死了。前兩天吳么娘就瞅著自家那油菜苗讓雞給吃老多了。她就去找李大娘,讓李大娘把雞關好嘍,結果李大娘死活不承認是自個兒家雞禍禍的。晚上吳么娘一生氣,就在油菜苗上噴農藥了。今兒上午那雞就給藥死了,還好就死了一隻,估計是那隻雞吃得多。這倆人拉拉扯扯提著死雞就過來了,找我斷個公道,可耽誤我老多工夫了呢。”林兒無奈地嘆了口氣。
小鳳皺著眉頭,直晃腦袋:“哎,我跟你說哈,我瞅著這隊長啊,誰愛幹誰幹唄。一個月就那幾塊錢,不光得處理那些大事小情的,就光這些個家長裡短的事兒找到你,那都老耽誤工夫了,還容易得罪人。就說上次潘大娘家分家那事兒,那幾個兒子都差點打起來,就為處理這事兒,整到半夜才回來。”
那時候的農村裡就是這樣,村民之間為了爭個邊界,或者牲畜吃了別人菜地裡的菜、麥苗、玉米秧,兩婆媳打架都要找隊長說理。萬一有一方覺得不公平,還連隊長一起罵。林兒雖然處理這些事情一向是公平公正,不過也架不住有的人根本就不講理啊。小鳳瞅著林兒,那眼裡滿滿當當都是心疼:“兒啊,你這當隊長可老不容易了,啥事兒都得操心。”林兒苦咧咧一笑:“媽呀,沒辦法啊,既然當了這個隊長,那就得扛起這份責任。等過了年反正還得再選舉呢,到時候我就把這隊長讓出來。”“嗯嗯,對,你就好好把咱這個家整起來就中了。”小鳳語重心長地跟林兒說道。
“看娘今天買啥了。”小鳳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一邊說著一邊開啟手中的袋子。“喲,豬血旺,這吃了好。娘,我去扯點大蔥回來。”林兒眼睛一亮。“嗯嗯,等一下我再撈一點泡菜去腥。”小鳳點點頭,轉身向廚房走去。
小鳳來到廚房,芳兒已經把飯做好了。“娘,我準備做白菜煮粉條呢。”芳兒笑著說道。“好好好,那今中午再加一個菜。”小鳳邊說邊把豬血旺放在案板上,小心地打成小塊。她的動作老熟練了,每一塊豬血旺都切得大小差不多。接著,小鳳從泡菜罈子裡撈出一些酸脆可口的泡菜,切成細絲。那泡菜散發著誘人的酸味,讓人饞得流口水。
芳兒點著爐灶,放上鐵鍋,倒上少許油。等油熱了,她將切好的泡菜絲放進鍋裡煸炒,頓時,一股濃濃的酸味撲鼻而來。泡菜絲在鍋裡翻滾著,發出“滋滋”的聲響。小鳳不停地翻炒著,讓泡菜的味道更濃。隨後,她加上適量的水,蓋上鍋蓋,等著水燒開。
不一會兒,水開了。小鳳將切好的豬血旺輕輕放進鍋裡,豬血旺在水中翻滾著,小鳳用勺子輕輕攪拌著,防止豬血旺粘在一起。接著,她加上一些調料,像蒜泥、花椒啥的,讓豬血旺更美味。最後,小鳳將洗好的大蔥切成段,放進鍋裡,增添了一抹翠綠的色彩。豬血旺煮好了。那濃濃的香味瀰漫在整個廚房,讓人食慾大增。小鳳將豬血旺盛出,放在搪瓷盆裡,端上了飯桌。
一行人回到家,圍坐在飯桌旁。平兒的目光落在滿桌的飯菜上,眼神中滿是期待。他夾起一塊豬血旺,緩緩放進嘴裡,那鮮嫩的口感和濃郁的味道瞬間在舌尖散開,美妙的滋味讓他不禁眯起了眼睛。“這豬血旺味道真不錯。”平兒由衷地讚歎道,嘴角還掛著一絲滿足的笑意。
“好吃就多吃點,你這娃幹起活來就是實誠,娘看你又瘦了。”小鳳疼惜地看著平兒,說完便夾起一大筷子菜放到平兒碗裡。平兒微微低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林兒坐在一邊,看到母親一直誇讚平兒,心裡竟像小孩子一般吃起醋來。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雖然他心裡也清楚平兒辛苦,自己一心也想著這個弟弟好。他這種心理有可能來源於他小時候,自己作為陳家第一個男娃備受寵愛,那時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