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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堡上吊下一個吊籃,紅營派去傳達訊息的一名民壯被吊了下來,一溜煙的跑回村子裡,見了侯俊鋮膝蓋一軟便要跪倒在地,侯俊鋮揮了揮手,讓兩側的紅營戰士將他架住:“說事就說事,跪來跪去的做什麼?咱們這不興滿清那一套。”
“好漢爺,那趙舉人已經答應了好漢爺的一切要求!”那名民壯點頭哈腰的說道:“俺將好漢爺的要求告訴趙舉人,他連討價還價都沒有,直接便一口答應了,說是等會就送下錢糧和物資藥材,請好漢爺收下。”
“如此看來,咱們開的價還低了呀!”侯俊鋮冷笑幾聲,揮手讓那民壯離開:“只要趙舉人守信,咱們也守信,各部準備撤兵吧!”
過了一陣,一箱箱的白銀物資、一袋袋的糧食藥材,從趙家堡的堡牆上吊下,那些在戰鬥間隙中被抓進堡內的紅營戰士也被吊了出來,各個都被折磨得遍體鱗傷。
數百名紅營將士在堡下活動著,將錢糧物資都搬了回來,又用竹子做成的簡易擔架將傷員和紅營將士的屍體撤回了村莊之中,稍稍包紮整理,找來各種板車馬車,將他們帶回石含山。
趙舉人很有“信用”,紅營牽著那典史、領著那幾百個民壯在堡下走了一圈,趙舉人便乖乖的要什麼給什麼,紅營在堡下抬屍體、救傷員,堡內也未發一箭一矢阻攔,安靜得如同墳墓一般。
侯俊鋮掃了眼土路上緩緩向著石含山撤退的人馬,輕輕嘆了一聲,轉身走入一間茅屋之中,將被推倒的竹椅一一扶起,牛老三一路小跑著趕了過來:“侯先生,監視永寧縣的弟兄回來了,果然不出所料,永寧縣派了不少人往吉安方向去了。”
“知道了……”侯俊鋮點點頭,江西清軍主力轉向東部防禦耿精忠,在西部地區只有吉安府城這種門戶之地的大城要塞還駐有兵馬以防萬一,永寧縣的民壯被紅營一口氣全吞,如今恐怕是人心惶惶,除了去吉安求援,也無處可去了。
吉安至永寧也就一兩天的時間,侯俊鋮很清楚,如今的紅營根本不是清軍正規軍的對手,哪怕是伏擊,失敗的機率也不小。
“我聽說撤兵的命令一下,有些弟兄就在百姓家裡翻箱倒櫃的搜刮值錢的東西帶走?”侯俊鋮輕輕拍著竹椅,回頭問道:“聽說有些人找不到東西,便兇性大發,四處打砸,連人家的房子都給拆了?”
“俺已經吩咐魯大山他們去抓人了!”牛老三面露慍怒之色:“這幫傢伙,一時疏忽了管束,一下子便現了原形,四處造亂,非得依紀嚴懲不可!”
“沒有軍紀不行,但單單依靠軍紀也不行!”侯俊鋮凝眉道:“當年大順軍初時也是軍紀嚴明的,可山海關潰敗之後,頓時便如換了人一般,殘虐地方、無所不至、追比急如星火。”
“失敗考驗的是一支軍隊的底線,單純靠著嚴苛的軍紀管束的軍隊,在順境之時是強大的,可一旦面臨失敗,便會一步步的突破底線,最終一潰千里!”侯俊鋮伸出手指敲了敲腦袋:“這也是我和應寨主他們最大的衝突之處,他們打心裡覺得有嚴明的軍紀和勤奮的訓練就能磨練出一支強軍的基礎來,但我卻覺得只靠這些,咱們的軍隊還遠遠稱不上合格。”
牛老三眉間一皺,左右看了看,靠近侯俊鋮身邊,壓低聲音說道:“侯先生,剛剛鬱寨主私下裡找了俺,跟俺說了些應寨主的事……”
牛老三將鬱寨主與他交代的事簡述了一遍,侯俊鋮卻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一點也不意外,應寨主他們聽著我的課,認同我的道路和理念,可不代表他們願意主動把手裡的權力交出來,我的那條路到底該怎麼走,他們心裡未必就沒有其他的想法。”
“但這條路要走下去,非得上下同心一致不可!路線錯了,走得越遠越遭殃!”侯俊鋮重重拍了拍竹椅:“事實已經證明了誰對誰錯,他們不願交權,也由不得他們了!”
牛老三眉間皺得更厲害,趕忙問道:“侯先生,若是有些人……閉目塞聽,不承認事實怎麼辦?”
“牛兄弟,人民戰爭,歸根結底是走的什麼路線?”侯俊鋮似是在教誨,微笑著說道:“底層路線!我和應寨主他們有個最大的區別,他們許多人是立過功、上過陣的,寨主頭目,都是功成名就的,而我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娃娃而已,至今才上過兩次戰場,二十八寨的健婦我都打不過。”
“所以他們更相信他們自己,而我,更相信紅營的弟兄們,他們的眼睛是雪亮的,比我認得清道理,也比所有人都認得清道理!”
牛老三凝眉沉默了一陣,猛然醒悟過來:“明白了,俺等會就安排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