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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開心會在未來的日子裡緩緩發酵,就像一款後勁很大的酒,開始的時候不會隨著時間流逝而變淡,而是後知後覺地讓人感到更加難過和悲傷。
還不是那種大起大伏的難過,而是密密麻麻的,像軟刀子一樣輕輕的,一下一下戳在人心窩上。
這個過程要持續很長的時間,很難熬,一旦想起來,許應就會感到很矛盾,又因為矛盾而難受。
他心裡知道母親那樣是很正常的,是應該的,因為宋女士已經離婚兩年了,她完全可以自由地選擇新生活、新家庭。
可是身為兒子,他自私地希望媽媽永遠只是他的媽媽,他甚至希望宋女士永遠沒有新的家庭,因為他可以照顧宋女士到老。
偶爾許應會想,如果自己沒有道德,如果自己不懂事,那該多好。
那樣他就可以肆無忌憚地阻止宋女士和什麼張叔叔、或者以後再有什麼李叔叔,阻止她們在一起。
可是許應不能,那年他已經20歲了,他讀了那麼多年的書,那麼多年的教育告訴許應——宋女士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
所以許應看起來十分淡然地接受了,他希望母親過得好,這是真的。
但許應也不想親眼看到、或者是親身處在一個不屬於他的溫馨的氛圍裡。他的情緒過於敏感,以至於他不想在自己媽媽面前成為局外人。這也是真的。
那天許應一晚沒睡,第二天早上便出發回臨川了。
從車站出來後他不想回學校,又沒地方去,天氣悶悶的,好像哪裡都令人透不過氣。
最後許應在小程式上隨便買了一場話劇的門票,也就是《玩偶之家》。
傅律師之前說,這部話劇也被稱為娜拉,娜拉的覺醒。
娜拉是女主人公的名字,她是勇敢的女人,在男權社會當中解放出來,走出了家庭相親相愛的假象,開始為自己而活。
從劇場出來之後之後,許應想了很久很久。
有句話說,男人某方面的成長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許應覺得自己大概也是。
那天他在破舊的劇院門口,從天黑坐到天將破曉,整整一夜,才隱約明白了許多事。
他原本家庭的和諧只是假象,假的東西自然是不能長久。一段婚姻最後是死是活,這其中的因素很複雜,而許應對父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