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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起了眉,“你怎麼瘦了?”
明明才幾天沒見到,他感覺許應臉上多了些骨骼感,不知道是不是餐廳光線造成的錯覺。
許應放下水杯,神色平淡地看了傅朝年一眼,心說託你的福。
自打傅朝年在他家借宿之後,許應夜裡就沒睡過一次好覺,連電臺男主播和香薰都失效了。
他睡不好心情就浮躁,飯也吃不好,睡眠和飲食亂得一塌糊塗。
要不是現在是法制明確的新世紀,許應都恨不得把傅朝年綁回家,讓他每日每夜不停歇地講故事,講到死。
——但也只是想想。
許應說:“最近工作比較忙。”
傅朝年的神色有些許凝重,他告訴許應工作再忙也要記得吃飯,身體最重要。
“傅律師每天晚上加班的時候都吃飯了嗎?”許應反問。
傅朝年啞然。
“哼。”許應得意地冷哼一聲。
他覺得每天晚上在律所加班加到恨不得廢寢忘食的傅律師不配教育自己。
傅朝年有點無奈地看了許應好一會兒,“許老師教育的對,我的合夥人就不在律所加班,也經常按時吃飯。”
“他回家?”
“對。”
“他都可以回家,你怎麼不回?”
傅朝年彎唇道:“因為他已婚,他愛人是附近高中的老師,每天準時下班後就會到我們律所等人,然後他們一起去超市買菜,回家做飯吃飯。”
“至於我……”傅朝年但笑不語,目光灼灼地看向許應。
許應被他盯得心神微動,垂眼不問了。
他算聽出來了,傅律師分明是意有所指。
許應想象了一下傅朝年剛才形容的畫面,心有點亂——他們去超市那天,後來也是一起回到公寓,做飯,吃飯的。
…
話劇開場時間是晚上八點二十,花園劇院的位置就在川菜館附近。
外面的雨終於停了,雨後夜晚的空氣聞起來格外清新,還有淡淡的草木香氣。
許應和傅朝年乾脆散著步去劇院。
傅律師介紹說這家花園劇院算是小有名氣,巢式建築風格,面積不小,平時有話劇也有歌劇演出。
許應沒聽過歌劇,打算以後再嘗試。
話劇他以前倒是一個人去劇場裡看過一回,不過那時候去的小劇場是看起來就像要倒閉了的那種,位置在距離火車站最近的一個公交車站點附近,有點破舊,也沒幾個觀眾。
傅朝年問他當時看的是什麼。
許應眨了下眼,似乎陷入回憶裡,過了幾秒,他說:“《玩偶之家》。”
“娜拉的覺醒。”傅朝年接了句。
許應其實已經不記得女主人公叫“娜拉”了,傅朝年這樣一說他才想起來。
“傅律師以前經常看話劇嗎?”許應問。
今天這場話劇也是傅朝年提的,許應什麼都沒問就答應了。畢竟他對看什麼無所謂,只是享受和傅律師約會的感覺而已。
但他感覺傅律師似乎很瞭解。
“以前會看的多一些,我爸媽喜歡,國外帶我的老教授也喜歡,讀書的時候他還帶我寫過兩本。”傅律師說:“但回來工作之後就沒怎麼接觸了。”
許應有點意外,“你還寫過?”
“嗯,就寫著玩。”
許應總覺得這人在自謙,難怪他一直感覺傅律師身上隱約有點文藝氣息,現在看來是受長輩們的影響。
“許老師呢,當初為什麼會看《玩偶之家》?”傅朝年反問。
“就剛好有那個。”許應說。
他和傅朝年不一樣,他當年去看話劇只是因為無聊,連票都是在小程式上隨便買的。
許應記得那時候整個劇場裡只有他和另一對情侶。他坐在前面,那對情侶坐最後面,開場沒多久就開始擁抱接吻,根本就不是來看話劇的。
許應本來以為自己第一次看話劇會睡著,但那場《玩偶之家》,他全程認真地看完了。
他不記得女主人公的名字,卻記得女主人公是如何醒悟,如何看清、如何離開那個把她當成“玩偶”的丈夫的。
散場後,那對情侶拉拉扯扯地離開,許應一個人在那家快倒閉的劇場門口的臺階上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天將破曉,他才隱約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到了。”傅朝年忽然拍了下許應的肩膀。
許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