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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嘆了口氣,說道:
“你還記得前段時間你和霏兒出門了一趟麼?”
十鳶遲疑地點頭。
話開了頭,後面就變得簡單了,陸夫人苦笑:“今日戚將軍讓媒婆上門,道是要和陸家結一門親事,我冥思苦想,也只能猜測是你那日出門時露了面,被貴人瞧上了。”
十鳶當頭一棒,她怔住,許久,才堪堪回神:
“提親?”
陸夫人以為十鳶不知道戚十堰是誰,和十鳶解釋了一番,才道:“將近年關,各州各府都上京述職,戚將軍想來也因此回了長安,誰能想到就那麼巧!”
她一臉的悔恨,像是後悔那日讓十鳶出了門。
十鳶心底膩歪她的惺惺作態,但也只能配合,她怔怔地垂著眼眸,低聲呢喃:
“要只是提親,應該算是喜事吧。”
陸夫人果然停頓了一下,她又握緊了十鳶的手,一臉羞愧地苦笑:“你慣來聰慧,我也知瞞不住你,戚將軍的確不是提親,而是要……納妾。”
十鳶臉色蒼白了些許。
陸夫人幾乎要不敢看十鳶,她低下了聲音:
“陸家位低言輕,是陸家對不住你。”
她話音甫落,室內陷入一片安靜,鈴鐺也捂住了嘴,驚愕於事情的變故。
十鳶渾身僵硬,許久,她扯了扯唇,艱澀道:“夫人言重了,您都說了戚將軍得幽王看重,陸家豈能因我得罪戚將軍。”
聽見這番話,陸夫人提著的那口氣陡然一鬆,知曉這件事是妥了。
其實根本沒有戚十堰提親一事,底下人想要討好上位者,怎麼會需要上位者主動?
陸家會把名帖和畫像、連同十鳶一起送到戚府,送錢財、送女子、甚至送小倌都是下位者討好上位者的手段,陸家自信,戚十堰不會拒絕這份禮物。
等陸夫人走後,這一方小院子陡然安靜下來。
十鳶安靜地坐在軟塌上,鈴鐺小心翼翼地進來伺候,一眼就能瞧出她的魂不守魄。
鈴鐺覺得氣氛凝滯,她吶吶地勸解道:
“姑娘,您真的要去做妾麼?”
說來也奇怪,要是姑娘拒絕了此事,鈴鐺會覺得陸家對姑娘這麼好,她卻不知回報。
但如今姑娘答應了此事,鈴鐺反而替姑娘覺得不好受起來。
鈴鐺自己都矛盾,半晌沒等到姑娘說話,只好安慰道:“夫人都說了,戚將軍得幽王看重,位高權重,而且不曾娶妻,您嫁過去,應當也能過得不錯的。”
鈴鐺說得都是心裡話,像她這種過慣了苦日子的人,給人做奴做婢都會生出感激,覺得能吃得飽飯就夠了。
做妾傳出去是難聽了點,但好歹也是個主子啊。
尤其戚將軍得勢,姑娘嫁過去後,便是享盡榮華富貴,不愁吃不愁穿。
想到這裡,鈴鐺又覺得這的確是件好事,畢竟,姑娘不過是陸家的一個養女罷了,大姑娘都只是嫁了個清貴人家的舉人老爺,姑娘總不能和大姑娘相提並論吧。
十鳶聽得出鈴鐺是真情實感,她才覺得越發荒謬。
或者說覺得可悲。
沒人在乎她是否願意當妾,只會覺得她是高攀了戚十堰,覺得她能吃飽穿暖就不錯了,怎麼就不知足呢?
終歸到底,這根本不是做不做妾的問題,而是他們只需要她像一個物件任由擺佈,從未將她當作一個人看待。
十鳶閉了閉眼,她打斷了鈴鐺的話:
“我困了。”
鈴鐺立即噤聲。
她望了眼外間的天色,還未徹底暗下去,心底清楚,姑娘不是困了,只是不想再聽她說話了。
鈴鐺臉色訕訕地退了下去。
外間日色暗淡,燭火被刻意吹滅後,室內再沒有一點光亮,等日色徹底暗下來,鈴鐺也回了房間休息。
十鳶依舊在等,隱約聽見了外間傳來的打更聲,她才有了動作,她冷靜地解開鶴氅,換了身利落的暗色衣裳。
她還是覺得憋屈,心裡彷彿窩著一團火,只想找個出口發洩。
十鳶悄無聲息地翻身出了院子,她在陸家數日,早將陸家的佈局摸得一清二楚,陸家晚上有小廝守門,卻是沒有侍衛巡邏,在十鳶眼中,到處都是空子。
她伏在牆頭,藉著月色找到方向,暗色的衣裳徹底融入黑夜中。
一刻鐘後,她輕點腳尖,一手扣住牆頭,肩腕腰部凝力,輕巧地落在了陸行雲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