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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米鋪後院已挖得差不多了,目前正在大小池子的底部鋪設三合土,朱浩一直沒透露如何把鹽提取出來。
朱浩明白,不能把灘曬製鹽法細節告訴仲叔和於三等人。
中午他在後院監督完工作,等幾個力夫去吃飯,來到正堂就見朱娘跟一個神秘兮兮的邋遢漢子說了兩句,隨後漢子謹慎離開,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孫賬房被衙門抓走,朱家篤定這鋪子已山窮水盡,未再派人來管賬,三天來一直都是朱孃親自打理櫃檯上的事。
“娘,上午有生意嗎?”朱浩問道。
朱娘點頭:“上午隔壁王嬸前來,買了三斤紅豆回去……”
朱浩又問:“剛才那個人是幹嘛的?”
“他……”
朱娘遲疑一下,似覺得兒子近來成長很多,便直言不諱,“賣私鹽的,說能低價給鋪子供鹽,不用一次進太多,甚至可以等賣了鹽後再跟他們結清。”
相對於官鹽,即便私鹽成色不好,但因便宜,還是為廣大百姓接受。
吃不到鹽,身體無力,少白頭……
朱浩道:“娘,別進私鹽,我們現在被人盯著,若賣私鹽很容易被人檢舉,到時更說不清了。”
朱娘笑著輕撫兒子的頭,一臉欣慰:“小浩長大了,娘明白事理,就算咱再窮途末路,也不能做出有損你爹聲譽和朱家名望之事……等娘有了錢,一定想辦法讓你讀書,讓你有更多見識,有個美好前程……”
當天下午。
鋪子依然門可羅雀。
等到晚上,等後院力夫走了,鋪子門板隔上,朱浩把朱娘和李姨娘叫過來。
“小浩,你要做什麼?”
朱娘一臉不解,只見兒子把桐油燈點燃,從一旁拿出個包袱。
等包袱開啟,朱娘和李姨娘驚訝地發現,裡面居然是鹽!
“這……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朱娘好奇問道。
朱浩道:“這是我自己曬的小樣……就是從池子裡撈出滷水,用我們即將在後院大規模施行的曬鹽法,在荒廢的西廂院的池子裡小範圍試驗曬出的……娘,你看看這鹽成色如何?”
朱娘輕輕捻起鹽粒,拇指和食指搓了搓,鹽粒雪白精細,即便是在桐油燈昏黃的燈光下,也能察覺這是上好的精鹽。
李姨娘驚喜道:“夫人,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雪花鹽?”
朱娘不答,纖手一鬆,鹽粒落回包袱中,她側頭低聲問道:“小浩,這……這真是曬出來的鹽?”
“是啊娘,如果我們能產出這種鹽,不知是否有銷路?”即便朱浩懂得灘曬法,但始終對於鹽的行情不是很瞭解。
李姨娘差點喜極而泣,“夫人,傳說中雪花鹽不都是貢品,連達官顯貴都輕易見不到嗎?這怎麼可能?”
朱娘一臉嚴肅:“如果真能曬出這樣品質的鹽,銷路想來不錯,不過小浩……這真是我們製出的鹽?”
朱娘還是難以置信。
恍如一夢。
今日之前尚是前途灰暗,不想轉眼間便看到光明。
“嗯。”
朱浩再一次堅定點頭:“娘,如果我們的鹽好賣,這一批曬完,以後從何處進鹽?”
“你……”
朱娘沒想到眼前的危機尚未解除,兒子已在綢繆未來。
李姨娘在旁笑著道:“如果鹽賣得好,再買鹽沒有任何問題,自大江運到安陸的鹽可不少,貨主都是名聞天下的大鹽商。”
“嗯。”
朱娘點頭同意了李姨娘的說法。
朱浩建議:“如果未來要進官鹽的話,我們不一定找品質最佳的鹽,而是要買相對粗糙但價格最便宜,貨主背景強大的那種,要長壽縣乃至安陸州官府都無法撼動,也不會被朱家拿捏的鹽商,只有這樣才能保證鹽滷供應。”
“小浩,你從哪裡學來的方法?娘為何不知?”
朱娘追問。
“娘,你別問了,以後我會跟娘詳細解說,現在我們得把訊息隱匿下來,尤其不能讓外人知道我們是如何提純鹽的,就連仲叔他們也不行……我會把曬鹽中的一些關鍵步奏予以保留,到時我們自己知道就行。”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李姨娘擦了擦眼角因為驚喜而流出的眼淚,一臉欣慰:“夫人,這次幸好有浩少爺,要不我出去買點豬肉,改善一下生活,說起來……家裡好些日子沒有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