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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姨娘道:“據說申知縣升官當州同知去了,還在咱湖廣地界,會不會影響咱做生意?”
朱浩笑道:“姨娘,這你就不懂了,他現在出任的那個州同知屁都不是,他得罪的不是我們,而是湖廣最大的官——黃藩臺,沒給他直接卸職就算好的。等騰出手想對付咱,恐怕得猴年馬月去了。”
朱娘白了朱浩一眼:“得罪官府中人,總歸不是好事,以後新知縣汲取教訓,或許會給咱穿小鞋……總指望蘇東主也不是辦法,他為了謀奪咱的曬鹽法,指不定會動什麼歪腦筋。”
見母親有了危機意識,朱浩大感欣慰。
“娘說得對,咱應該找更強大的靠山才對,我覺得……興王府就很不錯,若能得興王器重……”
“噼裡啪啦……”
外面突然有人燃放起鞭炮,把朱浩說話聲給打斷。
朱浩探頭看了一眼,只見街道斜對面錢串子的鋪子門前正在放爆竹。
李姨娘捂著耳朵走到門口,等對方放完鞭炮,不屑道:“今兒又不是什麼節慶日子,錢串子發什麼瘋放炮仗?”
朱浩道:“這個姨娘你就不懂了,新知縣進城會路過咱門口,你說要是讓新知縣看到他門前放了鞭炮,一地紅紙屑,覺得他花了大價錢表示歡迎的話,會不會另眼相看?”
李姨娘馬上領會其意,望向朱娘:“姐姐,那咱是不是也買幾掛鞭炮回來燃放?”
朱娘對這種事看得很淡:“府上大祥未過,怎好隨便張羅喜慶事?外人會怎麼看?何況咱以後要儘量避免跟官府來往……”
顯然朱娘也知道,眼下自己操持的近乎私鹽買賣,對官府唯恐避之不及,哪裡還有覥著臉往前湊的道理?
“小浩,給你買了幾本書,你先回後院看看,若有不會的,娘一會兒教你,外邊嘈雜,別出來了!”
朱浩守在門邊:“我想看看新知縣長啥樣。”
朱娘白了兒子一眼:“你跟小婷一起去後院,教妹妹認字,一點兄長的樣子都沒有,以後怎麼把家業撐起來?”
朱浩聞言摸了摸鼻子。
近來自己表現得很不堪嗎?現在鋪子生意穩定,每月進項恐怕是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這還叫沒兄長的樣子?
不過對妹妹……自己的關愛的確少了點。
“那我去教妹妹了……”
說完朱浩便拉著朱婷的小手往內院去了。
……
……
迎接新知縣的活動仍在繼續。
本地士紳幾乎是傾巢而出。
新知縣姓京,年歲不大,也就三十來歲,此番帶著妻小前來赴任,前後兩輛馬車,除了家人便只有兩個車伕和三五長隨。
這個舉人出身的署理知縣,曾做過儒學署教習,後又在湖廣黃州府和長沙府分別出任過兩次縣丞,前後為官經歷不超過五年,此番榮升長壽知縣殊為不易。
顯然京知縣也未料到安陸民眾對他的歡迎如此隆重,幾乎將半個身子探出馬車車廂,頻頻揮手,向街道兩旁計程車紳百姓揮手致意。
一行來到朱娘米鋪門口,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錢串子以為自己燃放的鞭炮起了效果,趕緊迎上去要跟新知縣打招呼,不料新知縣下馬車後對他完全不加理會,徑直走向對面朱孃的米鋪。
新知縣到任,尾隨而至的圍觀民眾本來就多,眼見新知縣直奔朱娘米鋪而去,過去一段時間這家鋪子招惹不少是非,人們頓時來了精神。
朱娘本來安心在櫃檯後邊算賬,聽李姨娘說新知縣往鋪子來了,非常納悶。
等她走到門口,新知縣距離鋪門也就幾步路。
“這位想必就是忠義將軍遺孀,朱三夫人了!”
京知縣拱手向朱娘行禮,朱娘急忙以萬福禮相還。
京知縣道:“鄙人乃荊州府江陵人氏,姓京,字鍾寬,久聞忠義將軍忠孝節悌,朱三夫人相夫教子,守持家業,慕名而來,有禮了。”
圍觀人群本以為新知縣跟朱娘乃是舊識,聽了這話,才知是因為朱娘“聲名在外”。
朱浩聽到外面很熱鬧,忍不住一路小跑來到鋪子後邊的簾門後看熱鬧,正好聽到京知縣那番場面話,心裡暗笑,你這是打聽清楚你前任是怎麼栽跟頭的,意圖從哪兒跌倒從哪兒爬起來?
你這父母官,心機挺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