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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跟著幾名壯健男僕。
鴇母神情肅然,吩咐男僕道:
"客人們都喝夠量了,快扶他們回去休息。"
不啻下逐客令。
原來,天香樓的規矩,客人初次見面,只可飲酒遊戲,不可做苟且之事。若要枕花眠月,同床共寢,須給足面子,花夠銀子,還要看姑娘可否願意,不能強求。據說有粗鄙猥瑣的土佬肥,即使耗費萬金,三番幾次見面,也不能一親芳澤,得享風流。故而天香樓姑娘身價極高,名不虛傳。
老話說得好,酒要微醉、花要半開。客人在樓中呆到午夜,雅興已足,即使被鴇母婉拒,也覺盡興,不再逾越規矩,亦是風流雅士的肚量。三人乘轎,告辭而去,當夜無話。
但孫友心猶不甘,箭已離弦,必然中的。天香樓風雅誘人,令他神往不已,豈可半途而廢?何況此行上海,有心籠絡張桂清,日後朝中有人,當可鴻圖大展。
第二天,兩人又去邀張桂清到天香樓。
如是者三。幾日後,天香樓上下,皆知他們三人官高權重銀子多。進樓時,許多繁文辱節悄悄免去,可直接見到喜歡的姑娘。十分火候已到七分。
這天,三人玩到午夜,被姑娘們禮送出門,轎子行了一段路,孫友偶爾回頭,見樓門下燈籠照著朝蕙姑娘倩影,倚門望著他們,似有無限留戀。
孫友怦然心動,有了主意。
第二天,他特意起個大早,未叫醒陳有齡,便獨自出門,來到天香樓。
敲開門,鴇母驚訝道:
"孫先生如何這麼早?"
"小生想見見朝蕙姑娘。"
"孫先生,我們朝蕙姑娘的脾氣,你不會不知道……"
孫友摸出一百兩銀票,塞到鴇母手中:
"我只和姑娘說兩句話,權當給個面子。"
鴇母笑嘻嘻任他去。
孫友熟悉門路,直奔朝蕙臥房。
"朝蕙姑娘,小生冒昧打擾!"孫友高聲喊道,未待對方回應,便掀簾進去。
這時朝蕙剛起床不久,雲鬢散亂,香腮淡紅,春睡未足,倦態動人,正所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只是眼角微腫,也夜裡不曾安睡。她穿一件玄絹夾襖,披一襲墨綠色紗帔,正倚在紅木妝臺邊沉思,心事重重模樣,忽見孫友進來,微微吃驚。
"孫先生,請坐。"
"小生冒昧,姑娘多多見諒。"
兩人獨處一屋,都感到唐突,彼此侷促不安,一時相對默然。
孫友打量小小閨房,見陳設古樸雅緻,一盆幽蘭在架上含蕊飄香;壁上掛一幅唐代畫家吳道子的《美人春睡圖》,衣帶縈繞,袖袍飛張,好像被風吹拂,飄飄欲舉。人說"吳帶當風",果然不假。一尊唐三彩瓷馬立在蟠龍磨石套桌當中,雙蹄高懸,引頸長嘶,襯托出閨房主人剛烈不羈的品性。桌上有一隻鳳尾七絃琴,長形細腰,鳳頭和長尾高高翹起,酷似端午節的競渡龍舟。琴身色彩斑駁,漆皮掉了不少,增添無限古樸,看得出是朝蕙心愛之物。
從閨房情調裡,孫友知道自己的眼光沒錯,朝蕙是那種情趣高雅、矢志不移、守身如玉的歌女,非一般倚門賣笑的青樓妓女。妓家歌女品類有別,或賣唱不賣身,或賣身不賣唱,或兼而有之者。朝蕙屬於第一類,故張桂清見她多次,孫友花了許多銀子,尚未近她身子。
隔了許久,朝蕙低低問:
"孫先生,張官人怎麼未來?"
"張官人託我向姑娘轉告,表示殷殷之情。"
"青樓妓館,哪有什麼殷殷之情?"朝蕙慘然一笑,"文人學士,
,!
風流不拘,今日憐張三,明日愛李四,朝秦暮楚,誰又有真心?如果張大人有意納姑娘為妾,意下如何?"
孫友單刀直入,見她吃驚地抬起頭,急促道:
"不,不會的,此話我已聽了許多次,每個客人都有此意,最終食言,逗我們開心罷了。朝蕙姑娘,你知道張大人是誰嗎?"
"妾從他言談舉止,知道他是本省布政使大人,堂堂二品大員,會娶煙花女子為妾,不怕被人笑話。"
孫友被大大震動了,原來這女子好聰明,早已識破張桂清身分,仍不肯輕易獻身,足見冰清玉潔,不可小覷。
"倘若張大人真有此意,姑娘願意嗎?"
孫友窮追不捨,他想作到的事,非實現不可。
"妾本無依無靠弱女子,任人擺佈,即使張大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