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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寶清與他?相處時就愈發自在了。
明寶清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好處,嚴觀算是給了她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也因此,她這種歪歪腦袋,笑彎眼睛的神情多有展露,看得他?心頭震顫。
夜裡夢見她的時候,一顰一笑愈發清晰,甚至連氣味和觸感都可以描摹,倒逼得他?為了換衣方便而回家住去了。
“沒?事。”嚴觀接過?碗筷,說:“你方才提到紙坊是杜里正與文無盡一同開辦的?”
明寶清點點頭,說:“文先生的父親早年間?在郭氏的紙坊裡做管事,寫的關?於製紙的手札有厚厚兩大?本,後來因為?他?與文先生的母親相戀私奔,兩人被逐出郭氏,這差事也就沒?繼續再做了。”
“這倒是能成書了。”嚴觀一筷子戳進禾雞裡,金黃的表皮頓時發出酥裂的聲響,肉極香嫩多汁,滋味豐富,骨頭都炸軟了,他?不禁讚道:“炸得倒是真夠味。”
禾雞隻有鴿子大?,因喜歡在稻田裡覓食而?有此名,秋來稻苗剛收割完這幾日,多有禾雞撅著屁股在禾蔸裡,文先生就指著禾雞屁股教?了一串的成語和典故——掩耳盜鈴、掩目捕雀、欲蓋彌彰、自欺欺人、一葉障目等等。
遊飛是抓禾雞的好手了,他?教?明寶錦,禾雞不能追攆,它雖然飛不高,但蹦得快,生追會?累個半死,等它自己埋起頭的時候,只要手腳輕一些,基本十拿九穩。
“這就是自尋死路、自投羅網啊!”遊飛又總結出兩個成語,也算是寓教?於樂了。
遊飛和明寶錦一共抓了六隻禾雞,嚴觀那時往廚房瞄了一眼?,就見老?苗姨利落地燒水除了毛,就浸進一鍋醬汁裡了。
他?沒?太看清,只見明寶清家中秋後存貨頗豐,後院還新搭了一個小?草棚做倉庫,谷糧菜乾都裝滿壘高,都是做了水車的人家允諾過?的。
明寶清正捧著碗蓮藕湯喝,聽他?誇好,就笑著說:“小?妹喜歡買香料,那日跟著阿姐和文先生去集會?上賣帕子,順便買了些八角、丁香和草果,在家裡似模似樣的熬了鍋滷水。這禾雞炸之前應當?是滷過?的,誒,你請來這石匠趕不趕工?我還想給家裡做個小?石磨,好吃些細糧,再給小?妹做個小?小?的碾槽,就跟碾藥缽子那麼?點大?,讓她碾香料什麼?的,圖我都畫好了。”
明寶清從腰間?小?布包裡拿出她的小?冊子給嚴觀瞧,她那個小?小?的冊子是自己用?繩子訂好的,細細的麻繩還繞了好幾圈捆著。
嚴觀揚聲一問,石匠正坐在那頭大?快朵頤,拎著半隻禾雞連骨頭都要嚼進去,立刻說:“不趕不趕!管我飯,我白給你做!”
尋常人家待客都沒?有這樣好的飯,竟捨得給他?一個做工的匠人吃。
明寶清高興了,正想端起藕湯再喝一口,驀地發覺這湯只有一盅,一個勺,約莫是明寶錦放漏了。
“無妨,你先喝了,我再喝,我不用?湯下飯的。”嚴觀夾起一片清炒的菇嚼吃了,說:“這些菜都很潤。”
明寶清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想太彆扭,又喝了幾口才放下。
煮湯的藕是里正家的塘子裡來的,採藕也是辛苦活計,
半個身子都潛進泥裡去,挖藕要力氣?,又不能使蠻勁,否則藕斷了泥巴進去了就賣不上價了。
給明寶清的藕很漂亮,裹著泥沒?洗拿過?來的,用?井水一衝,完完整整,白白淨淨泛著粉。
“肯定很綿!”老?苗姨說。
‘果然很綿!’明寶清想。
嚴觀吃得差不多了才端起藕湯,拿起她含過?的那個勺。
不著意去想的話,這事其實沒?什麼?,但若是細想了……
明寶清將吃空的碗碟筷子一一擺回食盒裡,嚴觀也將湯盅和瓷勺擺了進來,她抬起眼?,就見嚴觀正起身要去拿石匠收拾好的那個飯盒。
石匠笑呵呵的,說:“嚴帥,您也吃得紅光滿面啊!”
今歲少雨,雖有水車,但云和裡水稻的收成還是不太好,較往年少了足有兩成之數。
趙里正請杜里正吃酒,他?娘子又登門拎著糕點來找明寶清。
雲和裡的人來未央裡磨穀子,便不要錢了,還有些人家因為?收成實在不好,日子難過?,因文無盡與杜里正一起建紙坊的緣故,也在這裡謀了一份散工。
只是杜里正的那戶杜家親戚卻不收半個人,杜里正對文無盡賠笑也無用?,越看杜二郎越氣?,只叫他?滾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