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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展翅。
分心他用時,則囚之以籠。
蟲子在課室裡橫衝直闖時,會沾沾自喜於那虛假的自由嗎?
我錯了。如果剛剛我沒有貿然脫離吞光者的掌控,以它貧瘠的經驗,它或許不會產生用外物來囚禁我的念頭。
我該等到它睡著的。
可我沒有這種未卜先知的能力。
誰知道怪物的警惕心和容忍度該如何測量?落子無悔。
黑暗中,我舉起雙臂摸索穹頂。擋在頭頂的硬物紋絲不動。
這個鉛筆盒被吞光者徹底關上了。
我思考那些甲蟲的處境。如果我撕心裂肺的哭叫,會被怪物當成蟋蟀的鳴叫來欣賞嗎?
不,我得精打細算地使用時間和體力。語言過於奢侈,就連叫喊和捶土也是奢侈的。怪物不會理解這種呼救。
正如它不理解人類會死於飢餓和窒息。
要動用能力嗎?用恐懼換取“愛”?
可我懷疑那隻會讓這囚禁的份量加碼。
我蹲在地上,摸到了被吞光者丟進地洞時帶過來的工具。
被甩過來的途中,鋸齒杆被我從雜物堆中拽了出來。那鋒利的細齒也同時割傷了我的虎口。我現在才覺察到手掌已經鮮血淋漓。
我撕下衣襬,先紮緊傷口止血,之後一圈圈纏繞整個手掌,再握住那武器。
我用鋸齒杆較為細薄的那側邊緣,去撬頭頂蓋板的縫隙,去挖掘鬆動的石塊。細碎的粉屑落了我滿頭滿臉。
我閉上眼睛。
眼睛在這黑暗中原本就毫無用處。
我依舊頭暈,肚餓,渾身疼痛又發寒,舉起的手臂都痠軟得不像話。
什麼都看不見的好處,就是不用嘲笑在意自己的狼狽。
我的工程似乎一直沒有進展,我原本就看不清工程進度。我不知道吞光者有沒有在外側繼續加固封土,不知道封閉空間內的氧氣還夠我支撐多久。不知道我挖下來的碎屑會不會遲早將我自己活埋。
不知道這努力是否徒勞,又或者下一秒就能挖出成果。
不知道這種……語言,是否足夠讓吞光者看懂它所愛者的求生。
因為看不見實物,所以一切都可以意象化。
所以在和我戰鬥的不是具體的土牆。我是在和自己的痛苦決鬥。
虛弱中我的思維也逐漸步入混沌。我大概要死在這裡了。可我一向都是這樣過來的。就算死在這裡,我也絕對不會放棄。
直到失去意識我都沒有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