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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身影。
就像被無形的閃電劈中,他瞳孔收縮,僵立在原地腦中急轉,耗盡全部精神,試圖抓住這突如其來的靈感。
快想起來!
怎麼可以忘記?!
朦朧的身影於腦海中清晰,凝結成金髮藍眸,仿若神明般俊美的容顏,他抬眸看他,輕啟薄唇。
‘……親友。’
蘭堂低聲念出那個名字,“我的搭檔,魏爾倫。”
愛島霧留的葬禮定在三天後舉行。
葬禮對死去的人並無意義,是給活人舉行的儀式,相比之下,臨時監護人堪稱混亂的狀態更讓茉莉介意。
蘭堂坐在房間被點燃的壁爐前,瑟縮著身體神情恍惚。
雖然這麼說不大合適,可這不就是在瑟瑟發抖嗎?
茉莉關心道:“有那麼冷嗎?”
蘭堂遲緩地轉動著眼珠,嘆息般地說:“我都快要凍死了。”
茉莉想了下,搬了個板凳坐到旁邊抓住蘭堂的手放到自己膝上。
蘭堂側眼望她,神態異常溫順,茉莉在那帶著別樣意味的目光下褪去他的手套,用自己小小的手掌包裹住他。
真的好冷,就像在捂一塊冰。
茉莉搓著他的手努力了會兒,抬頭問他:“有好點嗎?”
蘭堂怔怔地看她:“你可真暖和。”
“嗯,可以問蘭堂你一點問題嗎?”
“你問吧。”
“蘭堂沒有戀人嗎?”
“嗯。”
“也沒有家人?”
“是。”
“那也沒有朋友咯?”
“對啊。”
他這樣誠懇順從,和之前回答愛島霧留的提問時疏離排斥的情態形成鮮明對比。
不應該進展的這麼快吧?
好像發生了什麼意料之外的狀況呢。
茉莉有些高興,她把蘭堂的手按在臉側,仰著頭衝他笑道:“太害羞了吧,你好像一直在對周圍人說——‘快點擁抱我吧’,難道自己沒有發現嗎?”
蘭堂搖搖頭,“我沒有從前……八年之前的記憶,想不起自己是誰,有沒有家人、愛人。”
這樣的人沒資格構建新的親密關係。
茉莉瞭然了。
蘭堂憂心忡忡地說:“對不起,我今天恰好想起一點以前的事了,再之前的卻一點頭緒都沒有……我實在太介意了,完全沒有心力做其他事,結果一點都沒幫上忙。”
“沒關係的,你想起什麼了?”
“無論如何都只想得起一個人,是我的搭檔。”
“那個人很重要嗎?”
他那般確信無疑:“再沒有比他更重要的了。”
可這已經是八年前的事了,如今的蘭堂像只孤魂野鬼般在橫濱,港口afia遊蕩,既無人來尋,也無人惦念。
茉莉憐愛地看著他,蘭堂也在看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有點像他。”
“欸,原來是可愛的女孩子嗎?”
“不,並不是那種程度的相似。”
茉莉想了想,說:“鑽牛角尖可不行啊,遇到困擾的時候要學會藉助外力,我恰好認識靠譜的醫生,就在不遠的鎮上,爸爸要不要去看看呢?”
蘭堂低斂著眉眼,似乎不以為然。
“真的是很不錯的醫生呢,”
茉莉試圖說服他,“前幾年媽媽身體還好的時候,帶我看過好幾個醫生,大多是些照本宣,好像不會思考的傻瓜,但他不一樣哦。”
他有了些興趣,“那個醫生曾經幫到過你嗎?”
“嗯!”
“好,那就去看看吧。”
茉莉看了眼窗外,再看看縮著身體的蘭堂,果斷道:“那就現在吧,反正留在這裡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
低頭望去,足踏之地汙水泗流。舉目四顧,也盡是些陰暗低矮,擁擠雜亂的建築。
這是似乎連陽光也吝於照耀的角落,對蘭堂來說並不算陌生,幾乎每個城市都有類似的地方。
按著茉莉的肩膀把她往懷裡帶了下,讓開幾個如蠻牛般跑過的孩子,蘭堂對這趟行程已經不抱希望了。
不過坐了兩小時的車,又在城裡繞了一小時,總不好半途而廢。
“就是這裡吧?”
停在掛著破爛牌匾的門面前,茉莉有些猶豫。
幾年前愛島霧留髮現她生長遲滯後帶她去過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