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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了他的決心,站起身來。祁染看著他走到浴室,洗漱之後,走到床鋪另一邊躺下。全程像是房間裡沒有他這個人。
然後,鍾長訣調低了燈光亮度,像是要結束這個晚上了。
“將軍,”祁染的嗓音有些沙啞,“不幫我解開嗎?”
鍾長訣看了他一眼,眼神的含義很明顯:反正你自己會解。
祁染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閉上眼睛,呼吸逐漸平穩,像是進入休眠狀態的主機。
他就這麼把自己晾在這裡?手銬卡住的高度很刁鑽,肩膀落不到床面,這麼吊著,別說一晚上,十幾分鍾,胳膊就痠痛不已。
寂靜逐漸籠罩住昏黃如螢的燈光,窗外夜色昏沉,隱約能聽到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
停滯的房間內,忽然閃過一道金屬的微光,緊接著響起“咔嚓”一聲。
鍾長訣睜開眼睛,身前有一道黑影,正欲逃開。他迅速伸出左手,抓住那人的胳膊,然後朝上方望去——自己的右手被拷在了床柱上。
“動作挺快。”鍾長訣的語氣裡有一絲讚賞。
祁染望向自己被攥住的手臂,試著掙脫,結果對方攥得更緊了。
“疼。”他說。
鍾長訣沒有鬆手,祁染把目光從他身上挪開,落在床頭櫃的遙控上。如果他不放開自己,就騰不出手拿遙控,解開手銬。
黑暗給了祁染安全感,讓他能放鬆地注視那張熟悉的臉,目光帶有一絲挑釁。
鍾長訣望了他一眼,沒什麼表情,用拷著的那隻手握住了手銬中間的鎖鏈,抓緊。祁染短暫看到了手臂肌肉收緊時暴起的青筋,然後——
室內響起清脆的金屬斷裂聲。
手銬中間的鎖鏈斷開,另一邊沿著床柱滑下去,掛在被單旁。
鍾長訣甩了甩手,殘餘的鎖鏈搖晃著撞在手銬上,發出叮鈴聲,然後他望著祁染:“再試一次。”
祁染盯著床柱上的金屬圈,大腦因為剛才的情景掉線了。
即使在休眠狀態,偷襲005也不會如此容易。他還奇怪怎麼事情這麼順利,原來對方只是看著他在掌心徒勞地空轉。
“500千克,”他吞嚥了一下,“你說過,人類是不可能做到的。”
“嗯,”鍾長訣說,“我是例外。”
一瞬間,祁染的心提了起來。難道他想起來了嗎?
“我在淩河之戰受了很嚴重的傷,”鍾長訣說,“四肢、內臟都殘缺不全,所以接受了一些植入手術。我的手臂是機械改造的,身體有些部位也跟以前不一樣了。”
祁染明白了。這是高層給他打的補丁,如果005對自己超越常人的力量感到懷疑,可以用受傷之後的機械改造解釋。或許他們還騙他,說他的記憶殘缺和回憶混亂,也是大腦受傷導致的。
祁染咬了咬嘴唇,目光突然滑向下面,若有所思地盯著某個部位。
那這裡……
這裡的機能被改造成什麼樣了?
在鍾長訣——005——現在的認知裡,這器官是真實的,還是科技產物?
鍾長訣不碰他,是單純不感興趣,還是功能缺失……
對方顯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握住他的手猛地一拽,就像捏著羽毛一樣,把他提到床鋪另一邊,壓在身下。他被足以扯斷合金鎖鏈的力道按著,就像一隻陷入囚籠的動物幼崽。
魁梧、健碩的身軀覆在他身上,彷彿一張網罩住他:“對於一個上次差點弄死你的人,你倒是一點都不害怕,還有心情報復。”
這話說得十分曖昧,引人遐思,好像他們真的經歷了什麼觸目驚心的暴力式的性。
上次是假的,這次……這人不會是認真的吧。
他突然有些害怕了。以仿生人的爆發力和持久度,真的做起來,他怕是要躺著出去。
身上的人略微起身,說出了指令。
燈光突然完全熄滅了,窗簾也調到完全遮光的模式,房間頓時伸手不見五指。然而,即使在又濃又黑的夜裡,他也能尖銳地感覺到那雙眼睛。那炯炯的目光如同兩團火,落到他臉上、身上,灼得人發疼。
然後,他感覺到那個身體朝他壓下來,呼吸從臉頰移到耳側,低低的聲音拂過耳畔,很輕,彷彿只是呼吸的氣流:“叫出來。”
他的心臟急劇跳動起來,血液在腦中轟鳴,本能地掙扎起來。
然而,無論如何推搡,都彷彿撞上了銅牆鐵壁,徒勞無功。似乎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