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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張入雲看了那幼童比劃半日方明白是要請他做些什麼。
原來那幼童所請的,卻是要他給自己和那臥床的少女各取一個名字。
張入雲聽了,初覺匪疑所思,自覺自己年紀尚幼,況又不是二人的尊長,怎能幫人取得了名字。
而且這二人說來是人,其實卻是兩個異類,這樣替人取名姓的舉動,說不定還有別的意思在內。
自己一介凡人,好不要涉獵其中,是以一上來便欲拒絕。
但待的看到幼童眼中充滿期待的殷切目光,只覺對方眼中滿懷對自己的信任,絕不能是對自己不利的所為,這樣的目光他自己好似曾見過一樣,一時間只想不起來,只是覺得自己在對方目光的注視之下,眼中不猶地一熱,淚水就要滾落下來。
不錯,這幼童的目光就如同自己六年前一樣,雖是眼中苦苦哀求,但口裡卻沒有說出一個字,只滿心盼望對方能答應自己的情景。
瞬時間,他已知道眼前幼童已將自己當作親人一般的看待,在這黑暗的亂世裡,自己於他就如同一盞明燈一般地溫暖。
他當即以手撫額,撇過頭去,以遮掩自己就要滑落的淚水。
且說他現時看著幼童的舉止感懷自己的身世,心下激動不已,心緒有點控制不住,只好滿室內的遊走,以盼自己情緒不要作起來。
直這樣,過了好一會兒,方好了一些,一旁的幼童看著他如此古怪的舉止,心中雖焦急,卻又不好打擾,只得等待張入雲開口說話。
張入雲此時心境稍定,但又怕自己二番失態,心內叮囑自己只去想如何替二人取名字的事情,只是他自幼讀書不多,只讀了幾年私塾,再後就並未深造,便棄文習武,好在他正經書雖讀得不多,但因自年幼便心慕劍俠一流,什麼《易經》《莊》倒是讀了不少,說到什麼奇的字眼,倒是知道一些。
可是學問這個東西,到底是要裝在自己肚裡行的。
疏學淺之士,眼中看得再多,但真的到了用時,卻又是一個啞口無言了。
呵呵
張入雲此時搜腸刮肚地想了半日,也是一無所獲,只見他時而倚牆而立,時而滿室遊走,間中無事還走到寒泉邊上,舉手掬了些寒泉水,只在一旁苦苦思索,幼童看了他半日,有點摸不著頭腦,但又不敢擾他清思,只得耐著性在一旁靜候。
而張入雲此刻卻是心下如焚。
這人的名字,雖人人皆有,但要真的讓自己給別人取名字的時候,卻實在是件很折磨人的事,取得不好,自己不但無了臉面,並還對不起人,但若真想取好的話,卻又難之又難,眼前二人,都是靈氣十足之輩,如若取個俗名,自己也覺汗顏。
苦思了半日,也不得其所,忽然想到還未問對方姓什麼,自己卻在此幹想半日,甚是可笑,就算是自己取了個再好聽的名字,如和姓氏放在一起,卻又不潔不雅,也是無用。
當下張入雲抬頭對著幼童道:“小弟弟,你和你的姐姐都姓什麼,你且告訴我,我再思量思量。”
幼童等了他半日,心內一直在擔憂他拒絕此事,此刻見對方答應,當即大喜,跑到張入雲面前,伸出小手便欲拉住張入雲的雙手,卻忽然間又像害怕些什麼,猶豫了一下,用自己的小手握住張入雲的手,好在觸到張入雲之後,卻無異狀,心內喜。
要知它雖是草木精華,卻是百草中的君,一身的純陽正氣。
成年男女如觸碰到它,濁氣相撞,當時便會令它極不舒服,而張入雲修的是正宗道家內功,又是極上乘的練氣法門,雖然他不是個道士,但凡人濁氣極少,遠比大多尋常修道之士來的乾淨,並且此時他還是童之身,也是純陽之體,是以幼童碰到了他,卻無一絲防礙。
張入雲見它此時臉上滿懷欣喜,眼角間卻漸漸閃出淚光,怕自己見了,又要回想當年之事,忙口中說話,以分它的心,道:“小弟弟,你且別忙,先和我說了你的姓氏吧,要知你這樣過分激動,對你修道卻是不好。”
邊說著,邊右手撫去幼童眼角間的淚水,哪知一入手,那淚水卻如同白蠟一樣,觸手間感覺滾熱,稍待一會兒,冷卻了之後,卻變成了幾滴白玉一樣的小石。
張入雲這番無心的話,卻是說中了幼童的心事,七情六慾本是修道者的大忌,它又不是人類,忌如此,忘了本份。
當下忙收斂心神,剋制住自己。
只是對張入雲的問題,它也不好回答,只得在一頭暗自思索。
張入雲見他一對又黑又亮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