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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到第二人民醫院還有一段距離,我沒打車,只想慢慢的走過去,越慢越好。
&esp;&esp;如果不是爸爸工作忙,又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來給她送飯——或許爸爸認為這樣可以緩和我們之間的關係吧。看我接過保溫桶時,他臉上露出如負釋重的表情,似乎有些意外和驚喜,我只是不想讓他在繁忙的工作之餘還要抽出時間去醫院罷了。
&esp;&esp;我不喜歡來醫院,或許是因為小時候時常進出,又或者是小時候聽說了太多醫院發生的鬼故事,總之我很不喜歡這裡——儘管這裡發生過很多救死扶傷的感人故事。
&esp;&esp;按照爸爸所說的,我跟著指示牌來到病房。就她一個人靜靜的躺在床上,病床上她偏瘦的身體更顯可憐,聽到聲音她轉過頭來看我。
&esp;&esp;“恬恬?咳咳——”聲音很驚喜,她從床上坐起來看我。
&esp;&esp;“你怎麼來了?你爸爸呢?”她看了看我的身後發現沒人跟進來,或許她以為我是和爸爸一起來的。
&esp;&esp;“爸爸很忙的。”我沒好氣的說,一邊把保溫桶給她放到床頭,坐到一邊的沙發上不再看她。
&esp;&esp;“哦哦好,謝謝恬恬。”她看起來很開心,瘦弱纖細的手腕開啟保溫桶,左手還掛著吊瓶,有些吃力。
&esp;&esp;我假裝沒看到,扭頭去看外面的風景,外面種了很多夾竹桃,粉的花白的花,被昨晚的雨打在地上,鋪了一大片。
&esp;&esp;她吃飯的動作很輕,幾乎聽不到什麼聲音,大概是生病了,胃口不怎麼好,吃了一點就放下了,然後靠在枕頭上順著我的目光往外看。
&esp;&esp;“夾竹桃開了。”她和我搭話。
&esp;&esp;“恬恬你…你什麼時候回去上學?”她問的小心翼翼,“畢竟你明年就要高考了。不過在家也沒事,你成績一向很好。”
&esp;&esp;“謝婉玉你能不能別問那麼多?我不去學校是因為誰?你以為我願意每天在家看到你嗎?你不會真的以為我願意來醫院看你吧?”我很不耐煩的踢了一腳牆,惡狠狠的看她,胸口悶著一股氣。
&esp;&esp;“好好好…我不問。恬恬你彆著急。”她顫著聲音試圖安撫我,我意識到自己情緒不對又想哭,我想馬上見到爸爸。
&esp;&esp;我瞪了她一眼就往外跑,胸中那股不知名的情緒快要吞沒我,我聽不到她的呼喊,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要見到爸爸。
&esp;&esp;我跑出醫院。無視路人詫異的眼神,心臟由於奔跑在劇烈的跳動,喉嚨裡像是有鐵鏽一般令人噁心的味道,我很快就出了汗,頭髮黏糊糊的貼在臉上。再快點蘇恬!我在心裡對自己說。再快一點!
&esp;&esp;熟悉的建築物出現在眼前,我鬆了口氣,停下來的瞬間有些頭暈目眩,然後就看到爸爸走了出來,他一臉焦急的往外衝,看到我時幾步走到我面前,在他詢問我之前我一下子衝到他懷裡,他被我撞的往後退了一步。
&esp;&esp;“怎麼了恬恬?發生什麼事了?媽媽說你突然跑出來了——”
&esp;&esp;“你別提她的名字!她不是我媽媽!”我尖叫著打斷他,然後哭著緊緊抱住他。
&esp;&esp;“爸爸…爸爸”我邊哭邊叫他,“我不要叫她!我不想去看她!她不值得——她不值得!”我又想起當年的事,“我討厭她…我討厭她…她為什麼要回來…”
&esp;&esp;那雙溫暖的手摟住我,一下又一下的摸著我的頭,我為他感到不值,同時痛恨她的所作所為,也生氣自己。
&esp;&esp;“都過去了,恬恬。都過去了。”爸爸把我拉進辦公室,然後與我面對面坐著,任憑我發洩完情緒。
&esp;&esp;看到他溫和疲憊的眼我瞬間冷靜下來,後悔湧上心頭,我不該來找他的。
&esp;&esp;“對不起爸爸…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埋下頭開始後悔,我不應該讓他擔心,本來爸爸就夠累了,我為什麼又要給他增添新的麻煩。
&esp;&esp;都怪她,都怪謝婉玉。
&esp;&esp;“嗚嗚…對不起爸爸。”我蹲下去將頭抵在膝蓋上,剛要抓住頭髮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