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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老家還有一個弟弟。
寧安的弟弟叫寧綏,比寧安小三歲,是他繼母帶過來的孩子。寧安小時候,他的父母就離了婚,他跟著父親生活,父親在他十七歲那年再婚,和寧綏的媽在一起了。寧綏以前叫馮綏,後來因為家庭重組,才改名叫了寧綏。
不過說是家庭重組,這個說法也不準確,因為寧安的父親和馮綏的母親並沒有領證。
就像是搭夥過日子。
“我還以為你會在舊金山多待一段時間。”寧安說,“你叔叔挺在意你的,他來找我打聽了很多你的訊息。”
顧小北大喇喇地坐在寧安陽臺的小圓凳上,長腿微微屈著,他手裡捧著手機給林隱發訊息。
“在給你叔叔報備?”寧安走過來。
“沒有,我像是那種離不開他的人嗎?”顧小北把手機收起來,放進兜裡。
手機訊息提示音進來,顧小北強忍住沒去看手機。他坐在餐桌上,準備享用寧安準備的午餐,寧安忽然說:“還有一道拍黃瓜我忘記了端上來,你先吃著,我去廚房。”
眼看著寧安走了,顧小北才把手機拿出來,發現那是一條企業微信發來的游泳健身的推廣微信,他有點生氣。
林隱沒有回他的訊息。
他和林隱把他公寓前監視的人說了一下,又說自己來寧安這邊了。
他記得自己像是隨時跟妻子彙報行蹤的丈夫,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應該要讓林隱知道。可是林隱沒有理他。
不過也是他的不對,林隱向他求婚,是他自己拒絕的。
吃完飯後,他在寧安這裡休息。
離開林隱的那兩年,他和寧安接觸的時間最多。
不是因為他喜歡寧安,也不是因為寧安和林隱相像,單純是因為寧安懂得讓他放鬆,寧安不會來管他,他可以和寧安分享與林隱有關的事情。
林隱離開的那兩年,顧小北時常待在寧安的房子裡,他會在自己的臥室裡用投影儀放他以前和林隱相處日常的錄影。每一年生日,林隱都會給他錄影拍照,林隱家裡有一本相簿,專門放他的照片。
因為林隱對他的剋制,他時常搞不明白,林隱是真的喜歡他所以才答應和他試試,答應讓自己追求他,還是林隱只是敷衍他、縱容他。
十八歲,他向林隱表露心意,林隱猶豫過,最後還是選擇了給他一個機會。他因為eleyna被林隱送到舊金山後和林隱單獨待的那幾天,他知道林隱心裡不好受。
那兩週裡,他很多次看見林隱晚上獨自在臥室的陽臺抽菸。他的房間和林隱的房間挨著,房間之間有一道門,門上的鎖在他這邊。也就是說,只要他願意,他可以隨時推開這道門去林隱的房間,而林隱要去他的房間則必須要經過他的同意。
這道門的鑰匙也在顧小北的手上,林隱在帶他第一次來舊金山的這幢別墅時,就把這把鑰匙給了他。當然,最初林隱並不想安排顧小北住隔壁,原本顧小北的房間是在走廊盡頭,挨著書房的。不過顧小北不樂意,死活要挨著林隱住,林隱還沒鬆口,是埃蒙先心軟的,埃蒙把顧小北安排到林隱的房間隔壁,又把鑰匙給了顧小北,叮囑他要是睡不著可以去隔壁房間找叔叔。
顧小北當時每晚都要透過這道門去林隱的房間,林隱不喜歡每晚都帶孩子,所以後來之間搬了一個櫃子來擋門。顧小北晚上擰開門鎖後,發現自己推不開,他知道林隱嫌棄自己麻煩,於是在門背後哭。
他哭著哭著,就發現擋門的櫃子被撤開了,他推開門,自己抱著抱枕,躺在林隱的床上,自己掀開被子,抱著林隱的腰睡覺,把眼淚都擦到林隱的衣服上。
原本應該“熟睡”的林隱,輕聲嘆了口氣,手掌落在顧小北的後背上,很輕地拍著他的脊背:“別哭了。”
顧小北伸腳去踢林隱的小腿和膝蓋,林隱任由他踢。
“以後我不擋門了,你想過來就過來。”
“我不會哄人,你要是想要我像你媽一樣哄你,我做不到,我只會揍人。”
“你要是再耍脾氣,就給我回你房間去睡。”
顧小北還是在哭。
半晌,林隱用額頭抵著顧小北的額頭,他伸手揩去顧小北臉上的眼淚。那會兒顧小北得有十四五歲了,林隱也就二十歲出頭,他還不夠沉穩練達,一個小毛孩子哭著威脅他就能讓他沉不住氣。
“小北,你為什麼這麼能哭?”林隱問他。
顧小北還是在哭。
所以林隱就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