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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盯著我吃麵的模樣,估摸著是餓了,又說不出話來,心裡一軟,便扭頭跟小四說,讓他下碗麵過來。
&esp;&esp;一會兒的工夫,小四就把面端了上來。挺大一碗麵,冒著熱乎氣兒。光是看著,就可以淌下一溜兒的汗了。
&esp;&esp;對了,我說怎麼先前就覺著他怪彆扭的。這麼個大熱的天兒,人人身上的都是一身的法,他臉上,硬是連顆汗珠子都有。白白的面板上,乾乾淨淨,別說什麼汗,連紅都沒有多曬紅一下。原來彆扭在這裡啊,我恍然大悟。
&esp;&esp;我見他盯著一碗麵,有些發怔,便從筷筒裡抽出一雙筷子,遞給他:“餓了吧,喏,快吃吧。”
&esp;&esp;他直覺的接了筷子,看了看桌子上的面,又朝我這邊望了望,嘴唇掀了掀。
&esp;&esp;“什麼,你說什麼?”雖是不清楚,卻分明是出了聲音。哦,並不是個啞子,只是不太愛說話。
&esp;&esp;“我餓了——”聲音很輕,卻是清晰的可以聽清了。
&esp;&esp;“餓了啊?那就吃吧。”肉面都給你擺在眼前了,是你自已不動筷子啊。
&esp;&esp;“我餓了——”他不為所動,感覺手裡的筷子都要掉下來了。卻是字字清楚又重複了一遍。不光是這樣,語調也有了些變化。比之先前,多了些微的怒意。
&esp;&esp;“我說這位客官,餓了你就吃吧!”
&esp;&esp;“我說,我餓了。”這回更大聲了,而且還很是生氣的瞪了毛小四一眼。
&esp;&esp;毛小四與我對視一眼,都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不僅開始回想起剛才說的話,可是有哪字哪句,沒有表達清楚的地方。不然的話,他怎麼會聽不懂呢?
&esp;&esp;他一見我們沒有回應,乾脆端起桌子上的麵碗,朝著地上,狠狠的摔了下去。
&esp;&esp;‘啪啦——’那一大碗的湯湯麵面,連同摔碎了的瓷碗片,一塊兒的躺在了地上。
&esp;&esp;我和毛小四都被嚇了一大跳,我更是從坐位上跳了起來,直甩著鞋綁子上沾著的兩根麵條兒。眼看著那張白白淨淨的臉,越發氣得漲紅,我小心拭探的問了句:“這位公子,你是不是不想吃麵啊?”這真是飛來的橫禍啊,哪裡跑來這麼位主兒。
&esp;&esp;他猶自生氣的看了我一眼,指了指桌子上的那碟醬黃瓜,道:“我要吃那個。”
&esp;&esp;哎呀我的娘哎,你早說嘛。我鬆了口氣,忙把桌子上那碟小菜兒推到了他面前,道:“公子請用。”
&esp;&esp;他握著筷子,對著小碟子嚥了咽口水,跟著又指了指我面前,吃剩下的那半碗麵,道:“還有那個,我也要。”
&esp;&esp;“這個——也要?”我有些發冏。眼前兒的這位,怎麼看,都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怎麼著,也輪不上吃別人剩飯的地步。
&esp;&esp;我雖是納著悶兒,但還是照著他說的做了。我估摸著,依著他先前的表現,要不是答應他,估計這麵館都要被他給砸了了。我毫不懷疑這樣的可能性。
&esp;&esp;我把麵碗小心翼翼的推了過去,他也不客氣,捧起麵碗就開始吃。那吃的真叫一個香,大半碗麵條,還有那一碟黃瓜,盡數被他吃了個精光。末了,他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碟子裡,沾著的幾粒芝麻。
&esp;&esp;“公子,要不要再來一碗?”
&esp;&esp;他搖了搖頭,打了個飽嗝:“不吃了,飽了。”跟著,站起身就走。
&esp;&esp;“哎,客官,還沒給錢呢?”毛小四上前就要去追,被我一把拽住。
&esp;&esp;“哎,老闆,不要面錢啦?”
&esp;&esp;我白了他一眼:“你認為他會給你嗎?”
&esp;&esp;“可也是。他那樣子,一看就是腦袋有毛病的,別沒要著錢,再讓他賴上咱們。”毛小四尋思了下,這才道。
&esp;&esp;“知道就好,還算不太笨。”
&esp;&esp;我瞅著那人離開的背影,暗自感到惋惜。那麼好的一副皮相,竟然是個腦子有問題的人。
&esp;&esp;毛小四也在一旁,邊收拾著一地的狼籍,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