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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各個部隊,其他人我一個也不認識。當上官雄的警衛員把那一箱豬肉罐頭搬進來放在我病床邊上時,那些傷病員的目光就黏在了罐頭箱子上面。那時候的物質十分奇缺,我們重傷員喝的都是稀得可以見底的小米粥,不要說罐頭了。
&esp;&esp;他們開始了竊竊私語。
&esp;&esp;“這個滿臉麻子的老兵是什麼人呀,還有人給他送豬肉罐頭,奶奶的,來頭不小呀,一送就送一箱!”
&esp;&esp;“是呀,他怎麼能搞特殊化,我們營長躺在病床上也沒有人送罐頭!”
&esp;&esp;“靠,不要說營長了,三號病房躺著的那個老虎團的團長也沒這個待遇呀!見鬼了!”
&esp;&esp;“這個傢伙可能是來看他的那個當官的大舅子吧!”
&esp;&esp;我實在聽不下去了,我側過臉,沙啞著嗓子朝那傷病員大吼道:“你他孃的才是大舅子!”
&esp;&esp;我吼完就劇烈咳嗽起來,傷口被扯得無比疼痛,血一個勁地往腦門子裡冒。這時,走進來一個矮個子大眼睛的小護士,她威風凜凜聲音洪亮地說:“你們吵什麼吵,是不是吃得太飽了!”那些傷病員見到他就像耗子見到了貓,一個個老實下來,這個小護士叫朱秀玲,她雖然個子矮小,脾氣可大了,而且有讓傷病員們服帖的一套,這些在槍林彈雨裡出生入死的兵油子也怕他三分。
&esp;&esp;張秀玲走到我身邊,對我說:“你也是的,自己的傷明明那麼重,還吼叫什麼呀!你這樣下去,猴年馬月才能傷愈出院,還是老實點靜養吧!那麼多刺刀捅進你身體你都受得了,病友們說你幾句就受不了了!”
&esp;&esp;說實在話,我討厭這個自以為是的小娘們!
&esp;&esp;好男不和女鬥,我閉上了眼睛,儘量的讓自己平靜下來,我要讓自己的傷儘快好起來,離開這個鬼地方,我難以忍受醫院的味道!
&esp;&esp;朱秀玲的目光落在了那箱豬肉罐頭上面:“喲,還真搞特殊化呀,怪不得脾氣那麼大!”
&esp;&esp;我無語,根本就不想搭理她。
&esp;&esp;那些傷病員聽了朱秀玲的話後,一個個鬼鬼地竊笑起來,那種笑讓我聽起來是那麼的猥瑣。我壓抑著內心熊熊燃燒的烈火,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火氣會如此之大。在戰場上,這些人都是我同一戰壕裡的弟兄!朱秀玲說完,就走出了病房。疼痛和莫名其妙的憤怒讓我的臉扭曲,也許大家見我如此痛苦狀,也就不說什麼了,病房寂靜下來。
&esp;&esp;送飯的人來後,我留下了兩罐豬肉罐頭,其他全部讓他拿走了,我說把罐頭全部開啟,燴一鍋菜,晚飯時分給大家吃了吧,留在這裡也是禍害。我這個舉動,讓同病房的傷病員目瞪口呆。
&esp;&esp;他們也對我刮目相看,沒有再說我什麼,而且對我也關心起來。
&esp;&esp;他們總想從我嘴巴里得到些什麼,可我沉默寡言,根本就不想說話,讓他們毫無辦法。我越是沉默寡言,他們就越對我感興趣,彷彿我是一個巨大的秘密,就在我後來離開越戰軍醫院,他們送我時,目光裡還在我身上探索著什麼,那種沒有滿足的好奇心似乎要跟著我一起走。
&esp;&esp;孫德彪團長因為他的職務,一個人住一個房間。他的傷比我好得快,我還沒有能夠下地,他就已經可以到醫院外面的院子裡散步了。他剛剛下床,就嚷嚷著問護士:“李麻子住那個病房?”護士反問他:“首長,那個李麻子呀?”他比劃著說:“就是那個滿臉麻子,右耳缺了半個的李麻子呀!”護士說:“首長,他不叫李麻子,他在醫院裡登記的名字叫李土狗!”孫德彪不耐煩了:“什麼李土狗的李麻子的,都一樣,只要他在就行了,趕快告訴我,麻子在哪個病房?”護士這才說:“在六號病房。”孫德彪嘟囔道:“早不告訴我得了,還繞那麼一大圈彎子!”他嘟囔著拄著柺杖,一瘸一拐地來到了我的病房裡。
&esp;&esp;護士朱秀玲正在給我屁股上打針。
&esp;&esp;孫德彪走進病房就大聲說:“麻子,你在這裡啊,我可想死你了!你沒事吧,我還等著你小子來看我呢!哈哈,還是我先來看你了!”
&esp;&esp;朱秀玲的眼睛盯著我的屁股,嘴巴卻不饒人:“誰在那裡大喊大叫呀,叫驢似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