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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妹妹。”
寒凌江想了想道:“崔公子讓你服侍別人,你定然不願意,再說我是個俗家僧人,生活清貧,成日除了打坐修行就是舞刀弄棍,用不著下人服侍。你就此回去,替我說崔公子的好意寒某心領了。你還是服侍崔公子的好。”
雪兒聽寒凌江的意思是要她回去,雙顰立蹙,急道:“崔公子讓雪兒來服侍公子,決計不許雪兒再回去的。而且他有姐姐們服侍,不需要雪兒,他也不喜歡雪兒。
公子要打坐修行,雪兒就守在旁邊為公子驅蚊。公子要練刀練槍,雪兒就為公子擦汗遞水。雪兒若是服侍公子不周,公子該打打該罵罵,雪兒絕無怨言,就是別讓雪兒回去。”她越說越愁,眼中幾乎要生出淚花。
雪兒長得乖巧,模樣楚楚動人,言語又情真意切,換作旁人早已為之心碎。寒凌江卻在想:姓崔的平日在山上都是這麼修行的嗎?這未免太舒服了吧。山上的長老們、師傅們難道不管管?以戒律長老的性子,要是知道他在寺裡藏著女施主,他腦袋頂還不也要開花?
姓崔的腦袋頂開不開花不重要,我腦袋頂可不能開花!寒凌江如是想,暗下決心:今天這位雪兒姑娘若是進了我身後院門半步,我寒凌江的大名倒過來寫!
只見他雙手合十,忽然法相莊嚴:“小妹妹不要捉弄小僧了,此處是佛家淨地,儘快回去,勿叫人發覺。要是闖見一個叫戒律長老的禿頭和尚,定叫你吃不了兜著走。你有沒有見過寺裡那些割人舌頭、拿人煉油的壁畫。到時你就是這般慘狀。”
雪兒被寒凌江嚇到,軟玉似的手掌慌亂地抓住寒凌江合十的雙手。恰好此時身後傳來腳步聲,寒凌江登時心臟一跳,猛得回過神,意識到是啞巴和尚叫自己吃午飯來了。
他暗道不好,急忙掙脫雪兒:“我師兄來了!你,快、快把帽子帶上,不要被他發現了!”雪兒也是警覺,立即把長髮挽起,束在方帽內。寒凌江擋在她身前,避免被知一看見。
知一走到二人面前,對雪兒合十行禮,雪兒也很懂規矩地回了一禮,動作比寒凌江還要嫻熟標準。崔小猿與雪兒來找寒凌江時,知一是見過二人的。他當時沒瞧出白衣僧人的女兒身,此時自然也沒有懷疑。
他瞧白衣僧人與師弟年齡相仿,心想定是師弟新交的朋友,不禁為之高興。向寒凌江比劃,邀她一同用齋。寒凌江面色尷尬,心裡有千萬個不願意,卻不知如何向他解釋。
知一和尚哪知道這些,只道是他師弟不好意思,於是徑自拉起雪兒的手往院子裡走。他不知道女兒家的手本就柔軟,心想他師弟這位朋友手上虛弱無力,面色也是慘白,當為其熬些補虛強身的湯藥才是。
雪兒就這麼被知一拉進院子,寒凌江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佇立良久。心道:罷了,罷了,女施主可是師兄你請進屋的,老和尚回來發現院子裡有女人,開花的也是師兄你的腦袋,千萬輪不到師弟我。
再說寒凌江、知一、雪兒三人同桌吃飯。雪兒生下來就是崔家的丫鬟,從小服侍崔家各位公子長大,從來都是服侍主人家吃完飯,再與下人們一道吃殘羹剩菜。她被知一拉上飯桌,已然覺得不妥,知一還熱情地給她夾菜,更是讓她不安。
知一見她低著頭,十分忸怩,只挑起一小撮米飯送進口裡,時不時地看上師弟一眼。想到應是她怕生,只跟師弟要好,於是給她添菜又勤了幾分。一旁的寒凌江眼觀鼻,鼻觀心,心裡全都明白,眼裡全當沒瞧見。
這時寒凌江碗中的米飯將盡,誰知知一與雪兒突然同時起身,向寒凌江遞了一隻手。知一向他遞手是要為他添飯,這是常事。雪兒向他伸手,估計也是要為他添飯,是雪兒長久服侍人的習慣。
可這兩人同時起身遞手,不僅讓寒凌江一驚,又好生尷尬。雪兒也是不好意思,怕自己僭越了,也怕給寒凌江造成不便,可伸出去的手不好再縮回去。
知一見狀倒只是愣了一下,隨即一手拿起寒凌江的碗,另一隻手拿起雪兒的碗,笑著去廚房盛飯了。他心裡如何想,寒凌江與雪兒自然不知道。
以前吃飯時,知一和尚是啞巴自然不能陪寒凌江說話。寒凌江管不住自己的嘴,只好找老和尚聊天解悶。聊的盡是天南地北的奇聞雜事,吹噓自己以前去過哪些奇怪的地方,見過哪些奇怪的事情。
知一聽得出神,老和尚卻全然無感。有時寒凌江講得盡興,唾沫星子噴了老和尚一臉,當即換來老和尚一頓爆栗子,讓寒凌江長了幾天記性。
所以說寒凌江平日吃飯時,是想說話卻不能說,現在旁邊坐